杜雪淳看了那女子一脸崇拜,有些语塞,但还是道:“没错,这件事你不要声张,本宫也只是心血来潮下来看看。”
“好的好的!”
那女子名为小云,因是个女儿,并不得家中的宠爱。
这次也是因为运气好,同屋的人都被宣布没有什么疫病,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她才能自己住一间房。
就在杜雪淳转身打算离开之时,她眸子闪了闪,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皇后娘娘,请让小云跟随您吧!”
她猛然跪了下来,不停地朝地上磕着头,小云是个聪明的姑娘,不然也不会看到她的一双眼睛和一个名字,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杜雪淳回眸。
“能够跟在我身边的人都是身怀绝技之人,明英武功高强,你有什么?”
小云突然有些语塞。
但下一秒,她的双眸便亮了起来道:“娘娘,我家里从小不疼爱我,家里是做草药生意的,那些脏活累活都是做,我不但识百草,还对每种草药的种植方法都十分了解!”
“哦?”这下,杜雪淳倒是有些感兴趣了,毕竟这种人虽然不少,但小云就胜在她是一名女子。
自己身边,还真的少一个类似于药童的人。
每次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许多东西都要亲力亲为。
她对明英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便明白自家主子,这是有些动心了。
“你拿着这块通行令,先出去,然后去城主府,就说是皇后娘娘手下的人,叫管家给你安排到娘娘的院子里去。”
小云连忙如获至宝的接过通行令。
还好她从小记忆力惊人,基本上看过的草药,便不会忘记是什么名字,而且她天天接触各种草药十七年,早就熟悉了它们的枝枝叶叶。
她突然有些庆幸,爹娘对自己的厌恶,这才会让她有机会跟着皇后娘娘。
那可是皇后啊。
安顿好小云后,杜雪淳便带着明英又迅速的走了一些房间,放走了不少人,直到小腿有些疲累了,这才道:“申英悟住在哪,带我过去。”
因为申嘉捐出来的十万两银子,所以他在隔离区内的待遇自然与其他人不同。
他独自居住天香楼的天字号房,一个人住的舒舒坦坦,与怀疑生病之前的日子没什么两样。
当杜雪淳打开他房间的门时,申英悟正懒散的躺在床上,拿着一本话本看着。
因为是单独的房间,所以他也没有戴面罩,那副闲散的样子直看得杜雪淳太阳穴突了突。
“申英悟,你给本宫把面罩带上!谁允许你这幅样子在隔离区里的,是不想活了吗。”
因为忙碌了大半天,杜雪淳看见他这样子,自然就丝毫没有客气。
而申英悟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训斥自己,连忙吓的坐了起来,他有些迷茫的把目光聚焦在杜雪淳身上,显然没认出来她是谁。
过了好一会,申英悟这才看出,这个全身被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不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吗!
“草民参加娘娘。”他连忙爬下塌跪下,手忙脚乱的把外套和面罩穿好,杜雪淳看着他这副模样,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辛辛苦苦研制药方,这个申英悟便优哉游哉的连面罩都不戴。
“你给本宫过来。”她直接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有些不耐的道。
杜雪淳的手柔软bai嫩,因为事情匆忙,她没顾忌男女大防,而是直接把手便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申英悟突然有些脸红。
他虽然翩翩少年,未经人事,但他对杜雪淳还是有几分仰慕的,毕竟一个女子能够做到许多他都无力能及的事情。
现在杜雪淳的手指直勾勾的触着自己的手腕……
“你现在的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就在申英悟还在想入非非之时,杜雪淳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申英悟在刚刚进入隔离区的时候,她也为这人号了一次脉。
毕竟是申嘉的儿子,还是要有些特殊对待的。
但他上次明明是患病、若有若无的脉像,这次怎么就丝毫都探不到了呢?
“你这些日子都用了些什么?”
申英悟被她这突然的质问搞得有些懵,但还是乖乖的道:“就是你们送过来的汤药啊。”
“除了那些药呢?”
她现在只差临门一脚,所以态度显得有些着急,杜雪淳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的身影,一动不动。
申英悟有些脸红。
“我比较喜欢吃蜜饯,但是我们家的蜜饯都是用草药泡过的,具体是什么你得问我家的下人。”
她点了点头。
便迅速的转身就走,还不忘留下一句:“明英,申小公子现在也可以出去了,别忘了给他一个通行令。”
“是。”
如若她猜测的没错,申英悟食用的那药草便是她一直回想不起来的关键。
但浸泡蜜饯,定不会只用一种,她还是需要在进行研究。
于是接下来的五日,杜雪淳几乎没有出过房门一步。
既然找到了方向,她便把申府传来的浸泡蜜饯药方挨个的研究了一遍,那股子废寝忘食的模样,看得明英直心惊。
而就在这段时间内,也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大顺的事件。
从水城运出的赈灾款,竟然在水路上被劫了。
这件事传回京城,圣上龙颜大怒。
原来,那海贼是常年游荡在海上的一伙人马,仗着水上的地势,不通周围地形的人根本难以捉到他们,便四处作乱。
这次听闻皇后从首富的手上,撬了一笔银子,打算运到江南,他们的心便活络了起来。
官兵们在水上的战斗力根本不如他们,就连能够传回消息,也是偶然有一名精通水性的小兵,抱着一块木板拼死游了回来。
凤玄彻直接下令让手下的人去剿灭海贼,丝毫不留情。
想发国nan财,也不看他同不同意。
而此时的延禧宫内。
杜青恒颤抖着手看着暮沉,道:“难道你说的大买卖便是这件事,暮沉,那可是江南的赈灾款,我们怎么能劫这笔钱呢?”
她的声音很小,这也是杜青恒头一次心中如此害怕。
暮沉先前只是对自己说,他新招了一队人马,要去做一件大买卖,然后他们便不用愁钱财了。
但杜青恒显然还没到暮沉的那种地步。
她仍然十分惧怕,而且心虚。
看着她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暮沉压下了眼下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