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踌躇着,看着昏迷的杜雪淳,把心一横,即便凤玄彻会因为她胡乱揣测而怪罪于她,她也不肯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想到此处,明英顿时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奴婢有一件事觉得很是奇怪,只是不知是否与娘娘突然晕厥有关系。”
凤玄彻看向明英,手却一直拉着杜雪淳不肯放,女子的小手握在他手中,显得有些冰凉,让他更加心疼,“你但说无妨。”
“奴婢……方才替娘娘更衣的时候,发现娘娘的胸口之处突然生出一颗红痣来。这红痣奴婢从前从未见过,所以才觉得奇怪。”明英还是说了出口,她服侍杜雪淳这么多年,自然知晓杜雪淳的胸口没有这红痣。
杜雪淳突然晕厥,又突生红痣,二者究竟有没有联系还不得而知。
闻言,凤玄彻的眸子一沉,看向一旁的进忠。见进忠也一样心惊,顿时问道,“皇后胸口的红痣,已有多久了?”他自己都未曾发现,他拉着杜雪淳的手有些发抖。
他几乎可以肯定,杜雪淳的晕厥必定是与那苗疆的蛊毒有关!不止他一人中了蛊毒,杜雪淳也中了蛊毒!
闻言,明英摇摇头,说道,“奴婢也不知有多久了。这些天娘娘心神不定,就连沐浴也不要奴婢近身伺候。奴婢发现这颗红痣是方才替娘娘换衣之时……莫非,娘娘的昏厥真与那红痣有关?”明英猛然抬头看向凤玄彻,见凤玄彻眼中带着无比的深意,心中一沉。
凤玄彻环顾四周,对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先退下。今日之事,不得向外人提起。”
众下人被凤玄彻的威严所震,急忙退下。
凤玄彻的心中越发愤怒起来,看来,这人不单单是想要了他的命,还想要了杜雪淳的命!这样的蛊毒,若不是那日有程政在,仅凭宫中的太医谁又会知晓这是苗疆之毒!
思及此,凤玄彻喊道,“去将那程政请来,卢靖你留下。”
虽说杜雪淳中的是蛊毒,但卢靖毕竟医术高明,否则也不会坐到院判这个位置上来。况且, 他近日胸口也生出红痣,却没有发生晕厥的情形,杜雪淳的身子是否有隐疾,还不得而知。
片刻后,程政赶到。他被传召之时,便明白皇帝为何要亲自让他前来。他行色匆匆,脸色也有些不好。
他娘亲虽是苗疆之人,但他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原男子,若凤玄彻为了皇后要自己想出法子,便只能以死谢罪了。
程政小心翼翼的跪下,喊道,“参见皇上。”
“你先起来。朕命你告诉朕,关于这个蛊毒的所有事情,若有半点虚假,格杀勿论!”凤玄彻的声音极具威严,让跪在地上的程政不由得一抖,连连点头。
“这噬心蛊,究竟是如何下的?”他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要搞清楚,杜雪淳和他体内的蛊究竟是从何而来。皇宫之中这么多人,为何偏偏会下在了他们俩的身上。
听到这里,卢靖一惊,问道,“皇上,您是说皇后娘娘中的是噬心蛊?苗疆之蛊毒?”
看着卢靖的眼中满是骇然,凤玄彻脸色一沉,问道,“你也知晓这个蛊毒?”
程政还未开口,便听得卢靖言道,“微臣本就是个赤脚大夫,走遍了整个大顺。对于苗疆的蛊毒所知一二,这噬心蛊亦然。”他的脸色有些焦急,显然知晓这噬心蛊的不一般。
“这噬心蛊,极其阴毒,仅仅接触肌肤便能瞬间下蛊。只是,此蛊养殖不易,就算是苗疆之人,也甚少有运用此蛊的。”卢靖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噬心蛊一旦种下,若一个月内没有人解蛊,只怕皇后会就此身亡。
杜雪淳本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此番情况却这般危急。
凤玄彻的脸色越发暗沉下来,“你继续说。”
“若皇上想要替皇后娘娘解蛊,需派人去苗疆才可!只要苗疆之人懂!就算是苗疆之人,也需要那等炼蛊世家才明白解法。微臣知晓的,就这么多了。”卢靖知晓,噬心蛊炼制不易,就算是苗疆人也没有完全的把握炼制成功。
一旦失败,炼出的噬心蛊不受控,便会导致蛊虫反噬。
所以,此番给杜雪淳下蛊之人,必定是苗疆的炼蛊高手才能做到!
这里的所有人,除了进忠和程政无人知晓凤玄彻也身中此毒。程政心中更加骇然,皇宫之中守卫如此森严,都有人能在帝后身上下蛊,可以想见这其中有多少阴毒手段。
“你呢?”凤玄彻看向程政,企图从程政口中知晓一些关于旁的噬心蛊的消息。
程政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微臣的母亲虽是苗疆之人,到底不是炼蛊世家,对于这噬心蛊所知不多,大抵就是卢院判所说这样。”
“你们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可对外人传起。”沉默了片刻之后,凤玄彻才说道。
等二人退下,明英才敢上前问道,“皇上,二位大夫的意思是,娘娘不是生病了,是中了蛊毒?”明英的神色越发骇然,这蛊毒她连听都没听说过,可从方才卢靖所言看来,是极为厉害的。
到底是何人要害杜雪淳?若说后宫之中还有旁人,倒还能有个怀疑的对象。
可是现在仅仅只有杜雪淳一人,后宫之中更是无人争宠,谁又会平白无故的害杜雪淳?
凤玄彻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朕已经知晓。你放心,皇后的命于朕而言,比朕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即便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会把皇后的命抢回来。”凤玄彻的眼神阴冷的不像话,打量着周围的众人。
这样的蛊毒,偏偏就下在了他和杜雪淳的身上,想来便只有他们二人最亲近的人才能做的出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进忠身上,进忠心中一惊,急忙跪下说道,“皇上明鉴,奴才绝不敢有旁的心思啊!”他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来,虽说他不是从凤玄彻的潜邸出来的老人,但对凤玄彻一直忠心耿耿,不曾有半分旁的心思。
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明英也打量着进忠,这些日子来,进忠的确将凤玄彻的起居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条,倒也不像是会害他们之人。
过了许久,凤玄彻才开口说道,“起来吧,你还没那么大胆子。”
若一个太监都有胆子敢陷害帝后,那他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窝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