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那方才说话的李大夫冷笑一声,说道,“我就说了,那小子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老太太病重,岂是银针就能解决的事情,若真能让老太太醒过来,我这一世不再从医也罢。”
看着这李大夫如此说话,王嬷嬷有些恼怒,说道,“李大夫,我们老夫人能不能醒来,倚靠的也不是你的手艺,若是李大夫喜欢这般说话,那我们相府并不欢迎你。”
王嬷嬷本就是从小跟着老太太的,在府中极有威信,现在她横起脸来说这般话,所有人都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那李大夫,那李大夫顿时禁声。
热水端来,杜雪淳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始将老太太身上的银针给拔下。
老太太现在全身呈现青紫色,若不是看到她那微微起伏的胸口,王嬷嬷都会以为老太太已经去了,每拔一根银针,从那银针的针口,都会溢出一些淤血来,只是却不多。
王嬷嬷提心吊胆的看着这一幕,在杜雪淳拔完最后一根银针之后,老太太猛然起身,“噗”的吐了出来。王嬷嬷见状,赶紧用那一早准备好的盆子接了下来,又拧了帕子给老太太擦了擦嘴,这才泪眼盈眶。
“公子,此番真是多谢你了。”王嬷嬷满脸谢意的看向杜雪淳,却见杜雪淳眼神有些飘忽,整个人就倒在了忘川的怀中。
忘川一惊,“姐……公子!”
王嬷嬷也是一愣,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屋子里的声音传来,杜珩心急如焚,最终忍不住破门而入。在看到老太太已经转醒的时候,一喜,急忙走到床边,“母亲,你可感觉好一些了?”
老太太才刚醒来,就看到面前一个小小的身影倒了下去,那身影十分像.....听到杜珩的声音,她强撑着身子说道,“快,快,雪儿晕过去了。”
杜珩一愣,有些悲伤的说道,“母亲,雪儿已经死了啊!”
王嬷嬷自然是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老爷,是薛公子晕过去了,你快让外面那李大夫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杜珩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倒在忘川怀中的杜雪淳,着急的叫那李大夫过来。
而此时,太子府中已经闹翻了天。
陈光恼怒的看着张旸,这张旸竟然在太子殿下面前都敢信口雌黄,关键是,凤玄冥似乎还真的相信了他的言辞。
“太子殿下,这般无凭无据的话,你也信?这人分明就是在替那群土匪开脱罢了!不可轻饶啊!”陈光见凤玄冥相信,心中有些着急起来,他暗暗拉了拉凤玄冥的袖子,看着张旸的眼神中带了些杀气。
凤玄冥眼神微眯,“既然如此,便带下去吧。”
“你方才说,我说了,就放我走。”张旸话语虽这么说,但面上尽是嘲讽,似乎早就预料到凤玄冥不会放他走一般。
凤玄冥冷眼看着他,并未回答。此人现在恨他之心已起,若是放出去,难免是个祸患。
看着张旸被带走,陈光方才觉得解气了一些。
“太子殿下,你可信他说的?”陈光谄媚的端上茶给凤玄冥,试探着他的心思。
凤玄冥挑了挑眉,眼中带着深意,“为何不信?”
“这人定是和东风帮勾结起来的,指不定和翊王也有所勾结啊!依臣所见,应该重刑拷打,方才能让他说实话。”陈光的眼中带了几分狠戾,乖觉的看着凤玄冥。
凤玄冥眼神一冷,“你说这话,那不如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翊王为何不回京?他可不是神,如何能猜得出就是我做的?”
这话将陈光堵死了,陈光支吾半天,也说不上来,便也作罢。
从太子正殿出来之后,陈光脸色阴暗的不像话。这个张旸,分明就是土匪出身,竟然还敢这般对自己说话。偏偏凤玄冥还不怪罪他,只是将他幽禁起来。
“陈兄,你这是怎的了?”兰箐看着陈光脸色不好,关切的问着。
“哼,我为太子殿下尽心尽力,偏偏那个土匪说的话太子殿下深信不疑,这尸身绝不是翊王的。被那小子三言两语就给骗了。”陈光暗暗捏了捏拳头,手上青筋四起。这个张旸,他算是记下了。
“陈兄何出此言啊,那不过就是个土匪罢了。太子殿下不伤他性命,乃是看在他曾经有功的份上。只是,若是这张旸想要逃,那就说不准了。”兰箐的脸上带了丝邪笑,对着陈光使了个眼色。
陈光一愣,和兰箐的眼神对上,“可,这张旸不会逃啊。东风帮已经毁了,他就算逃,能去哪里?”
“不逃你不会制造机会让太子殿下以为他逃了吗?到时候他落在陈兄的手里,还不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兰箐将手放在脖子前面,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光恍然大悟,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拍了拍兰箐,“兰兄好计谋。”
二人奸笑一阵,便假装无事的各回房间了。
.....
相府之中,那李大夫听到杜珩的喊声,还以为是老太太出了什么事情,顿时一阵不屑。方才那小子就是不会医术,竟然还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这老太太的病症本就危险,他束手无策,还在想着如何告罪,现在倒是有人当替罪羊了。
若是老太太救不回来了,他大可全部推脱到那个姓薛的小子身上,想到这里,他面上一喜,急忙进了房间。
“相爷,可是老夫人不好了?我原就说了,那小子根本就不会医术,老太太若是出事,就是那小子的缘故!”李大夫一边往房间里走着,一边义愤填膺的说着。
在进房间的时候,李大夫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老太太倚靠在床边,虽说气色仍是有些惨白,但对比方才来看,已经好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刚才那小子真是个神医不成?连这样的病症都医治的好。
方才李大夫的话落在杜珩的耳中,显得格外的尖酸,杜珩冷冷的说道,“怎么?李大夫是很期待家母出事不成?”
杜珩冷下脸来,让李大夫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急忙跪了下来,急切的解释道,“相爷冤枉啊!老夫只是担心老夫人的身体罢了。”
谁知,不曾等杜珩回答,在床榻上的老太太喘着气说道,“快,快……看看雪儿,看看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