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凤玄冥收到了来自东风坡的传书。
看着那信上的文字,他愣了许久,终究大笑出声,“凤玄彻啊凤玄彻!你还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陈光站在一边,面上带了一些兴奋,说道,“恭喜太子殿下,除去了心腹大患。”
“是啊,凤玄彻一除,这京中,还有何人能与我争锋?”凤玄冥冷笑一声,心中松了口气。只是,杜雪淳......信中所说,杜雪淳坠入悬崖,那东风坡地势险峻,一个弱女子坠崖根本就活不了。
他将信纸揉作一团,心中有些烦闷起来。
“太子殿下?”陈光看着凤玄冥的眼色,不知凤玄冥为何而叹气。
“走吧,随我进宫一趟,这消息应该不久就会传到父皇的耳中了。”凤玄冥摇了摇头,面上带了一丝冷笑。他倒是很想看看,皇帝知道凤玄彻死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此刻,皇宫之中。
“皇上,边关紧急来报!”谢景廷跪在地上说道。
“哦?呈上来。”皇帝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眼下,准噶尔这个心腹大患已经平了,现在的大顺,就如日中天一般了。
信件被递上来,不知为何,谢景廷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向来边关的事,在战事平息之后根本就不会有急报,现在却是红色信件,不知是不是凤玄彻出了什么事。
皇帝在打开信件之后,脸上的神情从震惊变为悲痛,最后演变为愤怒,说道,“翊王身死?怎么可能!”
这话一出,朝中的大臣都震惊了。
尤其是杜珩,他愣了两秒,问道,“皇上,这急报可有假?翊王已经打了胜仗,如何会身死?”
皇帝一双眸子暗沉的不像话,身旁的王公公接过信件,看了看上面的字眼,只觉得惊,“翊王等人在东风坡遭到土匪伏击,尸骨无存。”
“什么?”这下,朝堂的大臣更是坐不住了。
“皇上,那东风坡的土匪,也敢欺辱到我们朝廷的头上!他们未免欺人太甚!”
“是啊,连翊王都敢动,这是欺我们朝廷没人了吗!”
“翊王为大顺立下大功,如今却死在东风坡,实在是让人寒心啊!”
原本朝中许多大臣都不是凤玄彻一派的,但听闻凤玄彻身死的消息,都纷纷替凤玄彻说起话来。个个都义愤填膺,有誓要将那土匪一网打尽的感觉。
听到众卿家都这般说话,皇帝冷笑一声,说道,“这东风坡的土匪横行多年,之前朕让人去围剿,可你们个个都如同缩头乌龟一样,现在怎么恨之入骨了!”
皇帝发怒,众人都闭了嘴。只是,眼下忧心忡忡的国公爷和杜珩对视了一眼,杜珩说道,“皇上,臣以为,翊王英勇盖世,断然不会被那小小的土匪给谋害致死。”
“臣附议。”
“臣附议。”
不说别的,凤玄彻在战场上的赫赫战功,那也不是吹牛的。若是小小的土匪都能将他谋害死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皇帝沉默不语,他何尝相信这纸上的话。只是,这纸上的印章,乃是他派给边关的,断然做不了假。若真的事情还未确认,怎会如此快就传到宫中。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这时,在养心殿的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众人闻声望去,见凤玄冥正稳稳地立在那里。
“讲。”皇帝现在只觉得心烦意乱,凤玄彻是他如今最满意的一个皇子,却遭受这样的变故,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儿臣以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三弟真的不幸死在了东风坡上,我们也要将他的尸体带回来,他是替大顺出征而遭受的灾难,儿臣愿去寻三弟。”凤玄冥抱着拳,一副真诚的模样。
皇帝的眼神在凤玄冥身上不住的打量着,若说凤玄彻死了,得益最大的就是凤玄冥。但是这一次,凤玄彻是在千里之外意外而死,怀疑凤玄冥有些说不过去,只是,这其中,他总觉得不对劲。
“死要见尸?那东风坡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能想去就去的?”皇帝一拍桌子说道。
就连凤玄彻这个常年征战沙场的人都能在东风坡失足,更别说凤玄冥了。若是凤玄冥再在东风坡死去,朝廷真的就要震荡了。
“父皇,儿臣愿带人剿灭东风坡的土匪。这些年来,土匪横行,让东风坡山下的百姓苦不堪言。儿臣身为皇子,又是太子,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百姓受苦?”
“况且,这一次三弟的死与东风坡有着莫大的干系,儿臣认为,若不拿出朝廷的威严来,只怕会让这群土匪小瞧了咱们去!”凤玄冥这话说的头头是道,周围的大官都连连点头。
皇帝踌躇片刻,最后点了点头说道,“也罢,既然如此,你便带一队人去剿灭那土匪。只是,东风坡山险,你要多加小心。翊王的尸身……务必带回。”
说完,皇帝闭上了眼睛。凤玄彻虽说几年前就被他派去边关了,可是,在一众皇子之中,他相处最多的就是凤玄彻,眼下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周遭的朝臣见皇帝的心情有些不好,都不敢开口,上报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便下朝了。
人们散去,皇帝扶了扶额,对着王公公说道,“去,去给我把夏邑叫来。”
见皇帝要找夏邑,王公公也知皇帝起了疑心,连连点头。
半个时辰后,夏邑跪在了皇帝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臣夏邑,参见皇上。”
皇帝拿开手,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夏邑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半晌后,皇帝才说道,“这一次翊王的事情,是否属实?”
夏邑点了点头,“这信件是军中传出,臣在呈给国公府小少爷的时候,便已经核实过了。翊王在昨夜就已经上了山,一行人消失无踪,只怕凶多吉少。”
闻言,皇帝只觉得胸口沉闷的紧,他强行按耐住自己的泪意,手紧紧地攥着桌角,片刻后,说道,“查。给朕查!那群土匪,怎的突然就敢动朝中的人了!”
这件事发生的突然,也十分蹊跷,若说其中没有任何的渊源,皇帝是断然不行的。他有种直觉,这一次的事情,和凤玄冥脱不了干系。
夏邑抬头,瞥见皇帝眼角那一抹泪痕,低下了头,说道,“臣定不负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