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听过这习俗,现下自己经历了,才知道原来新娘子会这般的害羞。真是难为了想出这一些招数的人儿,如此用心。
说完这话,嬷嬷又转头对着屋内的众人说道,“众人可都听见了啊!王妃亲口说要生,翊王府日后定会枝繁叶茂,儿女满堂!”
杜雪淳一张脸涨的通红,嗔怪的看着凤玄彻。谁知这人却是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生,自然是要生的。”这话说的杜雪淳更是难为情,若不是这里这么多人,她真想钻进被子里将头给埋起来。
挑了喜帕,吃了生饺,接下来就是交杯酒了。杜雪淳前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只觉得浑身疲倦的很,又觉得很是欢喜。
看着那鎏金杯子上烙印着龙凤呈祥的花纹,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动容。
男子亲自将酒给斟满,满满的一杯,几乎都要溢出来。那嬷嬷见了,更是欢喜,“三皇子好生心疼王妃,是要和王妃美美满满啊!”
凤玄彻眼中的温柔映入眼帘,原本有些紧张的杜雪淳倒放心下来。
接过酒杯,环过凤玄彻的手臂,男人利落俊朗的下颚近在眼前,她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前世她不是没有经历过男女欢爱之事,可唯有对着凤玄彻,在身体靠近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心跳之感,她心脏的某个位置似乎从此以后就只容得下眼前这人了。
辛辣的酒入喉,她觉得喉咙痒痒的,轻咳一声,凤玄彻立刻脱掉了外袍披在杜雪淳的身上。这一幕被旁人瞧见了,又是一顿嘲笑。
礼成之后,众人就被凤玄彻赶了出去,谢莹儿兴致阑珊的问着杜雪淳,“雪儿姐姐,我能不能留在这里啊?”
她还没开口,就听到眼前的男子说道,“这可不是胡闹的地方,快走快走,今日这房里只能容下我一个人。”
这没羞没躁的话让杜雪淳的脸又滚烫起来,她轻抚上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方才流了许多汗,画好的妆容都掉了一半,也难怪方才凤玄彻这般皱眉头了。
凤玄彻在离开房间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杜雪淳。杜雪淳措不及防装上了他的视线,心脏竟是生生漏跳了一拍。凤玄彻对着她一笑,就将门给合上了。
杜雪淳这才放松下来。顶了一天的头冠,脖子以上都酸痛的很,偏生现在还不能取,她叹了口气。
明英瞧着杜雪淳这幅样子,忙上前问道,“小姐,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倒杯茶吧?”
“你这丫头怎么净想着让我吃啊,还嫌我最近长的肉不够多吗?”杜雪淳低低嗔怪一声,方才觉得之前摸了脸的手有些黏糊,问道,“可以打些水来吗?我将这妆给卸掉。憋了一天了,难受死了。”
明英忙摆了摆手,“不可啊小姐,今日是小姐的洞房之夜,这妆按道理是要新郎官亲自洗掉的,那才吉利。”
这也要图吉利,那也要图吉利,杜雪淳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忙碌了一天,这才觉得身子酸痛的很。明英懂事的伸手替她揉着后腰,力道不轻不重,很是舒服,杜雪淳这才惬意的低吟了一声。
彼时她才注意到房间的角落里还站了两个面生的丫头,她有些尴尬的让明英停了手,冲着那两个丫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怯生生的站到了面前来。
杜雪淳摆出一副庄严却又不失和蔼的笑容,问着两个丫头,“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丫头似乎有些怕杜雪淳,片刻后,那年长一些的丫头才道,“回王妃的话,奴婢叫桃花,她叫桃朵,是王爷指了来伺候王妃的。”
见这二人有些拘谨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长期在府中待着的人。
“你们是何时进府的?”
“奴婢和桃朵都是半个月前被王爷买下来的,说是特地伺候夫人的。”见杜雪淳虽然庄严,却不刻薄,桃朵的紧张也少了一些。
看来自从婚事定下之后,凤玄彻就开始准备了,这一份心意让杜雪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和两个丫头聊了一会,外面的宾客似乎散的差不多了,阿进来报,“夫人,主子有些醉了,现在正往这边赶呢。”
梳洗的水被两个丫头端进来,就等着凤玄彻过来亲自卸妆了。
“主子回屋了!”等的昏昏沉沉的时候,却听见门外叫了一声,杜雪淳猛然清醒,正襟危坐。
门被打开,一股酒气弥漫进来,杜雪淳颦了颦眉,“怎么喝了这样多?”
凤玄彻眼睛有些微微发红,自从进来眼神就盯在杜雪淳的身上不曾移开,听闻小娇妻这般说,他一笑,“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自然要多喝一些了。”
说完,凤玄彻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在了门口的喜婆手上,“嬷嬷今日受累了。”
喜婆掂量着金子的重量,喜笑颜开,恭敬的退了下去。
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感受到男人的酒气,杜雪淳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紧张起来,按在床上的手有些发抖。
男人越靠越近,杜雪淳更是忐忑起来,“你,你……”憋了半天竟也说不出话来,一张笑脸涨得通红。
看着面前娇小的女子,凤玄彻心中起了乐趣,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我如何?”
明知男子是在逗她玩耍,她心中仍然大窘,“你这般酒气熏天的,快去洗了吧。”
谁知,凤玄彻却徒然抱住了他,“自然是要先替夫人梳洗完了再说其他。
凤玄彻不等杜雪淳回答,径直将那帕子围在了杜雪淳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取着杜雪淳头上的头冠。头冠一取,整颗头颅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耳环首饰一应取了,杜雪淳周身的倦怠感都轻松了许多。她看了看凤玄彻,“真想不到你做的如此熟稔。”
“要娶媳妇了,这些功课自然是要做好的。”凤玄彻不以为意的一笑,将杜雪淳手上的八个戒指一一取下。
水盆端到面前来,杜雪淳微微低头,闭着眼睛等着凤玄彻替她清洗。足足换了两盆水,才将她脸上那厚厚的白粉胭脂给抹干净。清秀的脸刚出现在凤玄彻的面前,他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现在才亲,是方才那妆容丑的很吗?”杜雪淳红着一张脸瞪着眼睛问道。
“那可不是,方才若是一嘴下去,只怕是一嘴的白粉啊。”凤玄彻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