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旦狠了心,那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白太太的手段速度,更是让陈木棉惊叹。她才从酒店回来,就将证据送到了警局。这一次,她动用家族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桩丑事暴露在整个上海滩。
不到半日功夫,所有人都知道,苏燕燕谋杀了情夫的孩子,被拆穿真面目,跳楼自杀。
接着,白先生被一帮记者围堵,追问他对于间接害死自己的儿子,有什么感想。
白太太花钱,找来上海滩最臭名昭彰的记者马勋,此人专门挖掘丑闻,敲诈当事人。
白太太花钱,让他把这件事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白先生的身上,将其描述为一个色欲熏心,为了得到美人,不仅对对方下药,还害的对方心理扭曲,谋杀无辜儿童的人渣。
又细细讲述,白先生是如何厚颜无耻霸占女明星,将责任推脱给自己的太太,甚至逼疯太太的事情经过。
一番连环敲打下来,白先生不仅被政府停职,还遭遇了家族长辈的训斥。
白先生第一时间冲回白公馆,想要让白太太站出来为他解释。
可到了家,却发现自己的衣物都被收拾出来,堆积在门口。
“你们这是想造反吗?”白先生训斥下人,气不打一出来。可下人仿若未闻,继续搬运行李。
白先生正要怒骂,白太太却身姿窈窕下楼来。
“是我让他们收拾的,白斯人,我要同你离婚。”
白先生闻言,却并不当一回事,反而糊弄她:“好敏儿,我知道你生气,可你别信外边那些传言,你快跟我走,向他们澄清一下,我们夫妻一场,你难道真忍心见我身败名裂?”
见他到此时,还是这幅不知廉耻的模样,白太太觉得恶心极了,自己居然爱过这样一条恶心的狗。
“白斯人,我已经请了律师,也告知了你的父母。你做下这些丑事,还指望我为你善后吗?我告诉你,你做梦。你这畜生,简直不配做书祈的父亲,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明日我便登报,告诉众人与你离婚的事,你再来纠缠,我便打折你的 腿。”
白先生见她如此执拗,顿时也来气了:“周敏,你别给脸不要脸。别忘了,当初可是你韩家求我娶你的,你自己倒贴送上门,怎么今日还有脸同我离婚?再说,就是要离婚,也该你滚蛋,这是白公馆。”
白太太闻言,大笑起来:“白斯人,狗急跳墙了,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里是我韩家的屋子,从今儿起,便是周公馆。而你,立马给我滚出去。”
“你!”白先生被气的不轻,上前要来拉扯白太太。
下人们眼疾手快,一把将白先生推倒在地。
白先生四脚朝天,好不狼狈。
白太太冷漠以对,道:“把人给我丢出去,他若是再敢来,直接给我打。”
马路上的人惊讶的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被人像扔垃圾一样,丢了出来,随之还有几箱行李。男人不甘心,拍着大门怒骂,那公馆的人却恶狠狠拿着棍子出来,对着男人狠狠打了几下,这才将人赶走。
陈木棉被白太太邀请在白公馆住下,而白太太赶了人,迫不及待让下人改掉门牌,白公馆终于成了周公馆,白太太也不许别人再叫她白太太,要众人改口,叫她韩小姐。
“妹妹,我听闻你刚到上海,还没有合适的住处,若是不嫌弃,就住在我这儿。反正我地方大,一个人住着也空。”
陈木棉哪里好意思,忙道:“实在不敢麻烦白.....周姐姐,我来上海其实是来投亲,只是我父亲偏爱外室,对我不太待见,我这才一怒之下离家出走的。”
周敏闻言,不觉蹙眉:“你这般好的性子,你父亲也不待见,她姓甚名谁,我帮你说理去。”
陈木棉觉得,周敏从伤心事中解脱出来,不复之前的哀怨柔弱,反而透出几分刚毅果敢来。难不成,这才是她的本性?
周敏看出她的疑惑,不觉笑道:“让你见笑了,我结婚前,也是留过洋的。也学过新式女性的独立自主,若不是一眼迷障,爱上白斯人那畜生,何至于为了迎合他的爱好,扮成温柔柔软的女子。”
想到这,她又觉得讥讽:“戏演的久了,我变得不像自己,却还是没有得到他的心。反而受一身伤,还害死自己的儿子。书祈说的对,我要重新振作起来,他日有缘,他还会重新投胎,做我的儿子。”
陈木棉不知白书祈说了什么安慰的话,但眼下看,必然是极好的话,否则周敏不会这般重新振作,做回自己。
“姐姐这般好的性子,是姓白的瞎了眼,配不上你,姐姐日后定能寻得良人。”
“那我就谢妹妹吉言了,倒是你父亲那里,真不需要我帮忙吗?我周家别的不说,黑白两道都还有些关系,旁的不说,便是市长先生都要给我父亲几分面子。”
陈木棉摇头婉拒:“真不用,我寻思这两日,我父亲就该来寻我了。”
周敏不再强求,继而与她聊起最新的时尚经来。
陈公馆里,陈旬焦头烂额。路胜银行的贷款下不来,家中又出了这样的破事。他一面让管家去找人,一面听了韩姨太的话,寻来一个术士,看看家中风水,是否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术士长了一张马脸,脸挺长,细长的眼睛,薄唇上两撇胡须,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
陈旬见他在公馆里走动一圈,忽然停在一处房间门口。“这里之前可是住着一位小姐?”
陈旬看了看,还没反应过来,韩姨太倒是道:“是,这里之前住了我们家的大小姐,只是她才住过一日。”
术士推门进去,在房间里看来看去,若有所思问:“敢问你家这位大小姐,可是属马?”
陈旬眯眼一想,可不就是:“先生说的是,可有不妥?”
术士道:“陈公馆的风水虽然不是太好,但也算得上妥帖,可这位小姐从北方来,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两股气。”
“什么气?”韩姨太盼着术士说出不好的话,她这两日越想越觉得,这些破事都是陈木棉带来的,这贱丫头就是扫把星。
术士指着韩姨太的肚子道:“这位小姐身上带着一股煞气,跟一股财气。原本,若是你们处置得当,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其乐融融,那么就能消除煞气,陈家必然更上一层楼。可这位太太,我看你肚子里这个孩子,生来带煞,煞气太强,反而压住了这位小姐的财气。”
“如今这位小姐离开,虽然两股气都被带走,可这位太太肚子里的煞气,却是被激发了,陈老爷,陈家日后怕是有血光之灾。”
“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个骗子。”陈珊娜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一双杏眼狠厉瞪着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