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打过将纳兰赫赫的脸照得清清楚楚,她的脸上挂着的笑意还带着些阴沉,我见过傲慢的纳兰赫赫,这倒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阴沉的她,就好像刚从地狱爬出来一般。
我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偷瞧了一眼驾驶座的刀疤男,那人对纳兰赫赫倒不像是我想象中那般满脸的毕恭毕敬。摸了摸下巴,我忽然在想是不是可以通过挑拨这两人的关系逃脱险境。
这般想来,我开口试探道,“那个,刀疤大哥,你是纳兰家的?”
“嗤,不是。”刀疤男的一句嗤笑,成功让纳兰赫赫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我心里有点底数,看来这个男的并不是纳兰家的走狗,那么就代表他有可能会朝向我这边,也就是我有可能可以通过他逃出去。
“哟,那您这是?”我谄媚地朝着前头的刀疤男笑了笑,“瞧你也不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怎么会和她在一块。”
“小姑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刀疤男朝我吹了个口哨,“瞧你也是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如乖点,免得等会惹得我雇主不开心了,卸掉你胳膊就不好了。”
我嘴角一抽,看向纳兰赫赫,她眼神中倒是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感觉,让我心下一紧。难道纳兰赫赫就是这个刀疤男的雇主?那么是不是我只要出价更高就有可能让他投向我这边?
看了刀疤男一眼,我总觉得我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只要价格足够,这个人肯定会选择投靠于我。
我虽然看着像是被绑架,但是其实手上脚上都没有被人绑住,可以说是很自由的一个状态。
我笑嘻嘻地凑过去,“那,你有没有兴趣换个雇主?”
纳兰赫赫的脸色简直就是阴转多云,总让我觉得她下一秒就会抽出一把刀捅向那个刀疤男。
刀疤男转过大半个身子,面对着我朝我咧嘴一笑,脸上的刀疤更加狰狞,吓得我下意识往后靠在椅背上,等到我回过神,他已经重新坐回位置上,“不行哦,这样在道上会没有信誉的。”
听到刀疤男的话,我还觉得有些意思,忍不住开口逗他,“你们杀手还有信誉可言?”
“谁和你说我是杀手了?”刀疤男忽然再次转过身子,满脸狠戾,就好像一头突然被放出来的猛兽,吓得我呆愣在位置上,不敢动弹。
“有见过我这么帅的杀手么?”刀疤男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刀疤,一脸自恋,仿佛沉溺其中。
我着实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给吓到了,转头看了一眼纳兰赫赫,她半弯腰替握着方向盘,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呵呵,确实没有见过。”我不知道对方这算是什么回答,但是我知道如果再试探下去,恐怕纳兰赫赫会先把我杀了灭口。
刀疤男笑了笑,手一直在自己脸上的那个伤疤上摸来摸去,坐回驾驶座继续开着车,嘴里哼着的歌是我没有听过的,曲调倒是有些意思,但是歌词却是听不懂的。
我想要看一看纳兰赫赫的表情,但是她却拿着一个帽子戴在头上,将自己的脸都遮得严严实实,我完全看不见。
想要挑拨离间的计划似乎并没有很好地进行,看起来虽说刀疤男和纳兰赫赫是利益关系,但是凭着我现在一个肉票的身份,似乎并没有拿出很好的东西去引诱刀疤男背叛纳兰赫赫。
而且,刀疤男看起来并不像是他自己口中说的那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相反,他说的话,做的事,都让我很困惑。这个男人更像是一团迷雾,让我完全看不清他的本质和内在。
车子继续行驶在不见尽头的道路之上,外头依旧是电闪雷鸣,雨下到了现在,一点变小的倾向都没有,打在车窗上的声音还是那么大,就好像被小石头砸一般。
道路上一片漆黑,只有车前的灯亮堂堂地将马路照清,这条路竟然会没有路灯,这件事是让我觉得很诧异的。
摸了摸下巴,没有手机,一下子也没有什么计谋的我觉得前面两个人暂时不会对我下手,本来就感冒吃了药,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随着车子疾驰而过,我看着外头的雨,听着车内刀疤男哼的歌,就好像在听催眠曲。
意识一点点消散,我逐渐陷入了梦境之中。
将我从梦境中拉回来的是车子的震动,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前倾直接撞上了驾驶座上,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我看向前面两个人,这时才发现车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车前的灯也一样,应该是车熄火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够模模糊糊地看见我前面似乎坐着两个人,但是却一动不动。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小声喊道,“纳兰赫赫?”
一秒,两秒,三秒,过了不知道第几秒了,没有一个人应我,但是我坐的位置正对着纳兰赫赫的副驾驶位,我能够看见那个位置上肯定是坐着一个人!
我想要伸手去碰,外面忽然传来了子弹打在车子上的身子,子弹划过车身发出的刺耳声音就像是之前划破天际的雷鸣一般让人心神不定。
我不知道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半梦半醒时被震动,肯定是车子撵过了什么或者被撞到的声音!但是由于我那时还在睡梦之中并不能很好地判断到底是哪种情况。
车子停留的地方我并不清楚在哪里,只能感觉到外面似乎都是草。但是在澳洲这个地方,简直可以说是郊外处处都是草。
我弯腰蹲下,不敢露出脑袋,毕竟刚才那个子弹可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可不想要为了确定纳兰赫赫到底出没出事等会葬送了自己一条命。
不过,澳洲这块土地确实很乱,想起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我默默地抹去一把不存在的汗心,觉得还是祖国大地安全多了,真希望早点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