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将手中的荆条一甩,正好打在树枝上,可怜的树啊,叶子被打得七零八落,有的还零星地被溅上了血渍。荆条最后掉在草地上,压弯了几根小草。
“不必了,念你是初犯,早些给师兄送药去吧。”
“谢师姐宽度。”
易明幻作势鞠了一躬,转身掉头离去,还好他机灵,不然真的要被打死了,一想起那根染满血的荆条,他仍心有余悸,这到底是个多狠的女人啊。
说到女人,他从前未见过一个如此骄横跋扈,霸气十足的女子,刚那女弟子长得还算出水芙蓉,一头黑发被木簪高高束起,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两颊各有一朵红云,有着樱桃般大小的嘴唇,浅笑盈兮,美目盼兮。若是笑起来,想必是极好看的,不过就是脾气凶了点。
后来,回到妖界的易明幻还时常打听这女子的情况,得知那女子名叫黄衣,再后来,神医易明幻常常出现在龙岿山的山脚,制造和黄衣的偶遇,展开了对黄衣的苦苦追求,可黄衣就是不为所动。
这边知忆引那弟子去了一个鲜花盛开的花地里,上演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戏码,最后老鼠成功逃脱了。就在知忆快到山脚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知忆,我们又见面了,哈哈,这一回我可不会让你逃走了。”
“云汐,你怎么在这?你想干什么?”知忆步步后退,但来人却步步紧逼。
“你莫不是忘了,这龙岿山本就是我的府邸,有我在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瘟疫是你散布的,目的就是将我引到此地除之后快。”
“没错,你还是来了这里,不仅如此,我还化作你的样子杀了人,然后嫁祸给你,哈哈哈。”像是赢了一场赌局一样,云汐激动地开怀大笑起来。
“为何?从我离开清源宫那日起,便与你再无瓜葛,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我?”知忆实在想不明白,原本以为离开了天宫,那些是非便会留在那头。
“你不知道吗?只要你在一天,长苏便不会多看我一眼,为了你,他居然把北荒拱手相让给你,自己回天宫受鞭笞之刑,这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云汐发怒地咆哮起来,地上的花草顿时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刀刺向知忆。
知忆快速唤出昆吾刀,抵挡飞来的刀剑。但是,云汐的法力在知忆之上,从一开始她就占了上风。刀剑太多,知忆来不及躲闪,手臂、背部、腿部都被划伤了,一身青衣被鲜血染红了,胜负已分,但她却坚持着不肯屈服。遍体鳞伤的她倒地吐血,手中还紧紧握着昆吾刀,眼里那股倔强的劲越来越强。
“知忆,想不到你会死在我手里吧,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你,长苏也会忘了你。”
“你做梦!就算没有我,你和他还是一样不可能。”
“那不妨试试?”说时迟那时快,云汐的剑易已抵知忆胸口。
知忆双目紧闭,难道今日就要葬身于此了吗?诸多的不甘、不愿此刻全都涌上心头,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很多愿望没有实现……
“住手!”两个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知忆的双眸睁开一看,竟是离枯和长苏!
“哐当。”随即就是刀剑掉落的声音,云汐被离枯打伤在地,无论在什么关头,他都始终护着她,云汐的心中顿生凉意。
长苏抱起身负重伤的知忆想要离开。
“放下她。”离枯喝声道,长苏的去路前竖起了一道墙。
“三皇子,你可清楚你在做什么?知忆与你已无干系,你带她回去不是害她吗?你连管好你枕边人的能力都没有,还纵她去伤害你所爱之人,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带走她?”
离枯的话像是一下子触到了长苏的痛楚,他最大的无能为力就是不能保护挚爱之人。突然,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情绪跌落到了谷底,这一切,他都输不起。
“长苏,对不起,又让你受刑了。”知忆一脸心疼地伸手去抚摸长苏的脸庞,丝毫不顾自己手臂上的疼痛。
“小妖,这都不重要,只要你开心,我都愿意。”长苏握住知忆那伤痕累累的手,黏黏的,还有一股腥味。
云汐趁他们注意力不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溜走,无奈负伤的她根本跑不快,没跑出四、五步就被离枯困住了。
“长苏,若想知忆以后不受伤,你先管管你的天妃吧,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然下次要是让本王遇见她,本王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个不劳妖王费心,本神自会管教。”
长苏将知忆平放在草地上,捡起知忆身旁的花魂刀朝云汐走去。长苏的眼中怒意让云汐十分惊恐,但她却跑不出离枯的划的结界。
“长苏,不要。”云汐不停地摇头,似乎在乞求长苏放过。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闯入在场每个人的耳膜,云汐的右手臂被划了一条长痕,殷殷血珠像是得到了释放,从白嫩的皮肤底下穿破而出。
“这一剑是替知忆的右臂划的,这一刀是替她左臂划的,这一刀……”紧接着又一声声惨叫,长苏把知忆所受的伤全部还给了云汐,如今云汐也像知忆一样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云汐,不要自以为是,也不要痴心妄想,以后若是再犯,我定会千倍万倍地还给你,让你生不如死。”长苏将昆吾刀对着云汐的脖颈以示警告。
“哈哈哈,长苏,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今日如此待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跪着来求我。”
云汐万念俱灰,她对长苏最后的一点爱意都消失殆尽了,眼里心里全都是满满的恨意。
“你们都给我记着,总有一日,我云汐定会让你们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坠入无间地狱,魂飞魄散,生生世世不得入轮回。你们欠我的,伤害我的,侮辱我的,我都不会放过。”云汐的声音既惨烈又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