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况且那女子身世清白,与二王子实属偶遇,只怕是,她都不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二王子吧。”
“她不知?”
封以雪不解,册子上明明写着,那女子是受顾王后安排,随身在香囊中混合着毒香,导致二王子一点一点毒入骨髓,还叫人丝毫看不出来。
医治的大夫大多以为是二王子平日里太过辛苦,导致五脏六腑衰竭,突然之间暴毙。
“为了调查八王子身世,我派人查了一遍顾家的人,其中顾王后身边有一个老嬷嬷,也是她的奶嬷嬷,几年前突然离开了。”
“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去找了一番,说来也巧了,我一个小小的谏言官,原本是不经手案子的。”
“前两日回来后,莫名被王上安排了桩差事,监察一桩案子,这案子恰巧牵扯了那老嬷嬷的儿子,由此,找到了老嬷嬷。”
无巧不成书,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但,在封以雪眼里,这未免太巧了一些,就好像打着瞌睡有人给送来了枕头一般。
“后来,那老嬷嬷为了让我救他儿子,便告诉了我这么一件事情,后来我又派人去查证了一番,才有了你手中的册子。”
“既然如此,你为何说她或许不知呢?”
“因为那老嬷嬷说,后来那女子许是真心喜欢上了二王子,想反水,与顾王后有过几次争吵。”
“无妨,不如我们去找她问问便知。”
封以雪一刻也等不急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顾梓冉望了望窗外已然有些暗了的天色,又摸了摸自己有些空唠唠的肚子,无奈的笑了。
“你都忙了一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我在府里等了许久,竟连公主的一顿饭都吃不着吗?”
听着顾梓冉的话,封以雪有一瞬间的愣神,晃得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忙了许久,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两人都还没吃饭。
“见谅,来人,传膳。”
等两人吃完后,来到封以雪的庄子上时,天已经黑透了。
对于他们的突然造访,那女子有些微微吃惊,但仍是十分恭敬客气得请他们进屋,亲手为他们沏茶。
顾梓冉见到了这位被二王子一心一意疼爱的女子,白皙的皮肤,弯弯的眉,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腰身柔若无骨,处处透露着温柔典雅的气质。
如水一般的柔和,丝毫没有攻击性,顾梓冉甚至能想象到平日里这女子伺候在二王子身旁时小鸟依人的样子。
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比起封以雪要差许多,更不必说木婉竹这样的美人胚子,然而,这样的女子却是无数男子的梦中情人。
温柔体贴,处处为你着想,说起话来也是柔柔弱弱的,瞬间激发了男人的保护欲。
然则,听封以雪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女子显然十分吃惊,还没说什么,已经自顾自的掩面开始小声抽泣起来。
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顾梓冉都不由得生出几分爱怜。
“公主,您说得没错,奴家确实是被顾王后买来的,不瞒您说,奴家从小就被顾家带走了,秘密中培养成了夫君他所喜爱的女子......”
“等到时机成熟时,送到了夫君身边,果然如他们所想那样,夫君对我爱护有加,硬是娶了我做王妃,奴家何德何能,能得夫君如此对待......”
女子一遍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向两人讲述着过往的事情。
让封以雪没有想到的是,顾家竟然是从小就在培养这女子,这是蓄谋已久了。
“像你这样的女子,顾家培养了多少人?”
“奴家不知,顾家就是龙潭虎穴,很多女子最后也会被顾家父子享用,真正能留着的,在少数。”
“如若不是夫君看上了我,我现在兴许也是那顾家后院的。”
顾梓冉一听就想到了顾家的东西两院,不是豢养了多少女子,有许多也仅有二八芳华,却已然被折腾得不像样子。
“罢了,这些暂且不说,且说说,你究竟有没有给二哥下毒?”
封以雪一脸严肃之色盯着女子,带着几分阴狠,仿佛只要女子说出自己知情几字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就地正法。
顾梓冉察觉到身旁的女子态度着实冷漠无情,不禁抬手扶上了女子小臂,紧紧一握。
封以雪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暖意,有些疑惑得看了顾梓冉一眼。
男子则对封以雪会心一笑,摇了摇头。
逝者已矣,别为难自己。
由此,封以雪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了。
原本坐在一旁抽泣的女子听到封以雪的话,直接跪了下去。
“公主,奴家对夫君的心意日月可鉴,自夫君娶我入府后,我就与顾家断了联系,万万不会做出对夫君不利之事。”
听着女子的狡辩,封以雪有些失去了耐心。
“可那老嬷嬷说,这毒是通过你下的!”
跪在下首的女子听着封以雪冷冽的质问声,身子不由得一抖。
“不,不,不,不可能......”
女子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得更猛烈,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
后来,不知想起了些什么,痴痴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抓向自己的发丝。
“不,不,不...不会是这样...”
说着说着,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般,伏地大声痛哭起来,越哭声音越加响彻。
听着女子只是一顾的哭泣,其余的什么也没说,封以雪皱眉不语。
眼看女子没有停下的心思,封以雪起身,缓缓走到女子身边,蹲下,伸出手,捏住了女子的下巴,狠狠的抬起。
“本宫没空在这里看你哭哭啼啼,本宫也不是二哥,会怜惜你,究竟是不是你!”
看着女子哭得双眼红肿,十分悲伤的模样,封以雪只觉得可笑至极。
最后,女子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
“奴家与夫君成婚之日,顾王后曾派人送来一个红色香囊,夫君觉得甚是喜庆,便让奴家日日带着,每隔一段时间,王后便会送一批新的过来...”
“可,可是,若那香囊真的有毒,为何,奴家却活得好好的呢?”
“香囊呢?”
“香囊?香囊奴家这里还有,奴家去给公主拿来。”
说完,那女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自己满身的尘土,凌乱不堪的发饰,踉跄着跑出了房间。
没一会儿,就拿回了所谓红色的香囊,递给了封以雪。
封以雪看着香囊上鸳鸯戏水的图腾,倒真是喜庆得很。
“你且好生在这里待着,若是有事,本宫自会再来找你。”
说完,也不管女子究竟是要死要活,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