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后的大脑,是没有梦境的吧!
晨曦洒在人的脸上,暖洋洋的,阳光可以驱散一切阴霾。
甄蕴玺闭着眼睛,一夜无梦的她,清晨似醒非醒,脑中响起一阵清脆的叮咚声,那是医疗器械碰到手术盘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冷漠的声音,“你应该早点拿来让我做试验的!”
她猛地睁开眼睛,这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
她已经躺在熟悉的大床上,旁边池漠洲还在熟睡,她发疯一般地向他捶去。
他闷哼一声,在最开始承受几拳之后,精准地抓住她的双手,将两只纤细的手腕锁在他一只手里,他坐起身,恼火地瞪着她斥道:“你发什么疯?”
“池漠洲你这个混蛋,想拿我去做试验直接绑了多好,干什么还玩温情那一套!”她骂的咬牙切齿,他的名字恨不得在她齿间碾碎。
他恼火地一把将她甩在床上,没好气地斥道:“疯子!”
她的脸半掩在柔软的被中,长发散落在脸上,她一动不动,嘤嘤地哭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的事情都没有打倒她,那么这一次的事便成为碾压着她内心崩溃的一根稻草。
被用来试验,最后成为实验室怪物,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她内心再强大,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自从他认识她之后,似乎还没有见她哭过,发生那种人言可畏的事都没哭,这次却哭了。
他隐有不忍,毕竟这几天小别胜新婚,她在他心里还很稀罕。
他沉下一口气,无奈地说:“别乱想,就是为了给你检查身体。”
她仿若未闻,哭的依旧伤心。
他抬手撩开她脸上的长发,在她头上怜爱地揉了揉,低声说道:“你看看你少了什么零件没有?我想拿你做试验,还会和你在床上浪费时间么?这世上又不缺漂亮的女人。”
这世上的确不缺漂亮的女人,但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能勾起他的兴趣,否则的话他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设计圈套将她牢牢地困在自己的身边?
她露出自己的脸,看向他,带着轻微的鼻音问:“检查身体有必要给我打麻药吗?”
“还不是怕你多想?你这么敏感,到时候能听话么?”他一把将人从床上拎起来,强势地按在自己的怀中,像抚摸猫儿一样顺着她的发说:“好了,别闹了,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让你有事的。”
“乖乖听话”这四个字大概是这几天听的最多的,他要的仅是一个听话的女人吗?根本就不是,论起听话,阿颂比她敬业的多,他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呢?
她不满地咕哝一声:“下次不要麻药。”
目前这种情况,她也只能暂时相信他,身上并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好!”他好脾气地哄她,然后说道:“想要什么就说。”
她眼前一亮刚要开口,他便先一步截住她的话说:“消灭甄家这个不算。”
她悻悻地闭嘴,没好气地说:“那还是让我自己呆会儿吧!”
池漠洲低声笑道:“今天没时间陪你,如你所愿。”
她好奇地抬起头看向他问:“不是说退出东夏市场了?”
他无奈地说:“有你在这儿,我怎么也要再折腾点生意做做。”
甄蕴玺吃吃地笑,说道:“把自己的话当放屁,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她笑的如同小狐狸一般狡黠,他就气的牙痒痒,将她按在床上去搔她的痒,她扭了几下突然勾住他的颈,把人勾到自己身上,娇滴滴地说:“我改主意了,不让你走,你得陪我一天!”
他好笑地捏捏她的脸蛋,说了一句,“别淘气。”然后起身收拾自己,说道:“晚上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她半躺在床上,支着自己的头看他打理自己,心里却在暗自盘算,她对他的吸引力根本就没那么大,比如此时,他有点重要的事,就会把她扔到一边。
果真把他喂饱了不是件好事。
他毫不留恋地走了,她则赤着脚下地去开始自己的工作。
手机上显示荀思晴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两件衣服迅速出手,还有没?有几件卖几件啊!”
“没了,等下个款!”甄蕴玺轻松地将信息发出去。
她打开柜门,手抚过一排dk高定礼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做出这么精美的衣服呢?
还是要先把以前做的库存清出去,这批衣服定位是私生女圈子,下一批的定位就将是嫡小姐圈子了。
想到这里,甄蕴玺换了衣服,将自己打扮的光彩照人方才开车回甄家。
刚刚走进门,她便听到甄情带着哭腔的声音,“学而哥,你为什么不肯娶我?明明你在我身上的时候是很兴奋的!”
这话说的真恶心,甄蕴玺却笑了,她走进客厅,好笑地说:“甄情,这就是你说的将要嫁给学而哥?”
裴学而看到甄蕴玺,原本和甄情不近的距离又拉远一些。
甄蕴玺看他一眼,问:“你怎么又来了?和甄情谈婚事的?”
“不,我是来找你的,我知道你从凤华池出来了,猜测你会回家。”裴学而有些急促地说。
都开始对她盯梢了?对于甄蕴玺来讲,这些她都不在乎了。
看这两个人有问有答的,甄情受不了,恶毒地威胁道:“学而哥,你要是不和我结婚,我就把我们偷情录音公之于众!”
裴学而一脸愕然,他万万没想到甄情还留了这么一手。
甄蕴玺对此倒不意外,她意外的是甄情现在才把这个拿出来,还真是够沉的住气。
她勾了勾唇,轻飘飘地说:“好了,你们谈吧,我先回避。”
她向楼梯走去。
裴学而追过去,叫道:“蕴玺!”
大门口现出一个粗壮男人的身影,他粗声叫道:“甄小姐,池少让属下来帮您拿东西。”
甄蕴玺回头看他一眼,池漠洲竟然把他身边的黑脸助理给派来监视她,她是不是应该欣喜一下自己在池漠洲心里的地位?
“上来吧!”甄蕴玺说罢,看向裴学而,冲他轻轻地勾唇笑了一下,方才向楼上走去。
很是嘲讽!
裴学而脸色难看的要命,张飞走到楼梯口,粗声道:“裴少,让一让!”
裴学而沉着脸走下楼,瞪着甄情低声道:“你随便,就算我名声狼藉不堪,我也不会娶你!”
甄蕴玺的名声现在臭极了,又怎样了呢?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的名声也臭了,岂不是又可以和她凑成一对?
甄蕴玺在楼上收拾自己曾经做过的衣服,装了一包又一包,看的她都惊了,她过去居然做了这么多的衣服?
自从池漠洲送给她一柜子dk之后,她看自己曾经做的衣服就是垃圾,但好歹是自己亲手做的,拿回去看看能不能再改改?
张飞指挥着人往车上运,他也没想到她居然真是来搬东西的,还以为是来会裴学而的,当然池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运完这些衣服,基本上她留在甄家的东西,也只剩下一些首饰了。
虽然对这些东西她并不热衷,但她还是捡了一些值钱的带走,万一哪天她的公司遇到危机,有这些东西总比没有好。
从甄家离开之后,她开车去公司。
这次张飞没有跟着她,直接去找池少。
甄蕴玺看到自己的公司已经有了别的员工,每个人都在工作,心里竟然有一种满足感。
重生之后没做成什么事,这大概就是最大的进展了。
荀英姿看到她来了,手支着下巴说:“祖宗,你再不给找生意,咱要喝西北风了。”
养这么大的公司,就她那点小生意真是不够塞牙缝的。
甄蕴玺坐到椅子上说:“我已经有目标了,不然的话我跑过来浪费时间干嘛?”
“太好了,小祖宗!”荀英姿立刻浮起喜形于色的表情。
甄蕴玺沉默了一下,有些恼恨地说:“别让我听到‘祖宗’这两个字。”
荀英姿难得八卦又揶揄地看她笑。
她有些狼狈,厌恶雷琨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立刻把话题引到工作上去。
“赶紧说说,你到底又盯上哪家了?”荀英姿迫不及待地问。
也只有工作才能让这货热情起来。
甄蕴玺坐直身子,手臂搭在办公桌上,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林白到东夏是来干什么的吗?”
荀英姿忍住想笑的嘴角,说道:“不是吧!人家都躲回京通了你还不放过?”
甄蕴玺忍无可忍地敲敲桌子道:“想不想赚钱?要是我们能拿下这个官司,到时候主动来找我们的公司可就不是这些小鱼小虾了!”
“行行行,不过咱们话说到头里,这回你可不许再把我扯进去给你争取,上回最后一次。”荀英姿警告道。
她太了解甄蕴玺这家伙,心黑手狠的,什么闺蜜?该用到的时候一定毫不手软地用。
甄蕴玺也清楚,再用荀英姿,这家伙得翻脸。
“放心吧!不用你,我自己来,我敢笃定他会和咱们公司签合约的!”甄蕴玺自信地说。
荀英姿冷冷地看着她问:“那人家怎么不直接来找你?”
“就我甄家那样,他敢吗?到时候怕被粘上甩不掉吧!”甄蕴玺说着,从包里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道:“这个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一则旧新闻。”
荀英姿看着手机将题目读出来,“林氏撤出钟林公司。”
她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道:“钟林公司是个老公司了,到现在也发展的不温不火,他这个时候跑来争这个公司,为的是什么呢?”
甄蕴玺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说道:“我听灯具厂的尹经理说,最近有个大公司来找他谈合作。”
“你还和尹经理有联系?”荀英姿颇为意外地问。
“当然了,现在就看到这联系的好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大公司应该就是当初找上张家的那位。”说罢,甄蕴玺又说:“你想想钟林公司所在的位置?”
荀英姿恍然道:“等那块地开发起来,相邻的钟林公司不管做什么都是稳赚不赔的?”
“没错!”甄蕴玺靠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说道:“京通市的开发已经趋于饱和,我们东夏市的潜力就突显出来,你看池漠洲,还不是赖在这儿不肯走?”
荀英姿说道:“我还以为他是为了你。”
甄蕴玺“嗤”地一声嘲讽道:“我可没那么大脸,之前我也不明白,等看到这则新闻我才清楚池漠洲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林白不是说了退出东夏市场了?”荀英姿不解地问。
甄蕴玺冷哼一声道:“烟雾弹呗,现在形势还不明朗,如果不是咱们事先得知大项目的事儿,恐怕也联想不到这些。那些个做生意的人,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来回都是他们。”
一向冷脸的荀英姿也忍不住笑了,她靠到椅子上说:“你有什么把握让林白把官司给你?”
甄蕴玺一听这话,便严肃起来,看着她说道:“这个就要我们一起努力了,之前的官司得你去查。灯具厂的官司是我们的优势,但我们当时用的办法一定让他认为不入流,所以你能拿出的东西至关重要,到时候我去谈,一定要快!”
“放心吧,我现在就着手去查!”荀英姿也严肃起来。
说完正事,甄蕴玺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说道:“你的律所上了轨道,我就要发展我的专业了,到时候你这层没用的那块腾出来给你庶妹用,让她给我卖衣服。”
“还真用上瘾了?”荀英姿颇为意外地说。
甄蕴玺笑道:“你还别瞧不起她,卖衣服这方面你真不如她,服装公司还是咱俩的,让她给咱俩赚钱还不好?”
当初公司办的荀英姿有股份,所以荀思晴来了,也相当于给荀英姿打工。
“不妥。”荀英姿说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我又不懂卖衣服,你给我送钱干什么?我看还是你另起一个公司吧!”
“我又不懂法律,你不一样给我送钱?”甄蕴玺说罢,安抚道:“好啦好啦,两家合在一起好处多多呢,我以后自有打算。”
荀英姿听了不再说什么,甄蕴玺站起身拿起包说:“你忙,我先回去了。”
她要把下个系列的礼服做出来,还得跟着池漠洲出去刷存在感,忙的很。
“不送了。”荀英姿说罢,低下头继续工作。
甄蕴玺无语地翻翻白眼,自己拎包走出门。
刚刚走到电梯间,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人,他在看到甄蕴玺的脸后,猛地一怔,手中拿着的文件啪地掉到地上。
是个很阳光的年轻男人,一看就是刚从学校里出来的。
甄蕴玺对这种看到她的美貌看傻的男人见怪不怪,轻轻勾起唇微笑着走进电梯。
回到凤华池之后,房间里堆着她从甄家拿回来的大包,她按照名单将自己需要的几件衣服翻出来,自从研究了dk之后,她的设计理念也有了些许改变,现在她的弱势在打版上面,并不是款式。
一件衣服版型好,哪怕是简简单单,比复杂的衣服效果要好很多。
所以这方面技术过硬,赚起钱来真是简单又迅速。
池漠洲回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衣物便皱眉,这就是张飞所说的给她拿回来的东西了。
他没好气地斥道:“滚出来,收拾干净!”
甄蕴玺从里间跑出来,她脖子上还挂着软尺,身上穿着件很普通的白色棉布长裙,整个人看起来素净又甜美。
早晨走的时候他还不是这副德性呢,怎么回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在外面一定有什么不顺心的,她今天心情好,可以不和他计较,于是走过去,手抚上他的胸膛,软软地说:“好啦,人家马上就收,你先坐会儿。”
说罢,她又将手抚上他眉间,娇声道:“是不是累了?收完我就来给你按摩。”
面对如此赏心悦目的美人儿的温声软语,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撒不出来了,他神色稍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甄蕴玺七手八脚地将东西先放在柜子里。
还好柜子里面基本都是空的,她的东西很少,这点来讲空间就算大了。
手忙脚乱的收拾完,她走到他身后,真的给他按起头来,按的有模有样。
他舒适地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闭着眼睛问她,“从哪儿学的这手?”
“荀英姿学法律太费脑子,上学的时候总是头疼,当时为她学的。”甄蕴玺柔声说道。
现在的生活她还算满意,基本自由,只除了要伺候这个臭男人。
她还没忘自己的半自由是这个臭男人给的,所以暂时她还不想和他闹的不快,否则他给自己找的麻烦,那可不是好解决的。
“没想到你们还真是闺蜜。”在他的认识中,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干的大小姐,她愿意为荀英姿去学按摩这事儿,的确有些意外。
“当然了。”甄蕴玺说罢,手滑到他的颈间,力道适中地捏着,软软地说:“你啊!就是脾气大点,气大了伤身,看你这肉多硬呀,平时注意休息。”
女人的温柔是男人最大的良药。
就算他心肠冷硬,此刻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他脸色已经完全温和下来,抬手把人拎过来,她只觉得自己眼一花,就坐在他怀里了。
她有些迷瞪地看着他。
这副呆萌模样显然更加取悦他,他低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问:“今天心情很好?”
甄蕴玺回过神点点头说:“是啊!东西基本都从甄家搬出来了,我和甄家暂时没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有多厌恶那里。”
他的目光微落,抬手将她脖子上的软尺勾了下来,扔到一边说:“一会儿让阿颂给你收拾出旁边的房间,给你做工作间。”
“那不是你的书房吗?”她疑惑地问了一句。
他的书房也是个小套间,外面办公,里面的房间全是书,哪里还有她工作间的空间?
“把书清到别处,你就在里面的小套间里。”他轻轻地掐她的脸蛋,就跟能掐出水一样,问她,“不想和我一起工作?”
她有些意外地说:“我没想到嘛!谢谢亲爱的!”
她揽着他的脖子,很识相地在他脸上也亲了一口。
做好一个情妇应该做的,他就能给她更大的自由。
什么都不如人,所以活该现在忍着,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他被哄的心里十分受用,立刻吩咐阿颂按照她喜欢的风格去重新布置书房。
如果按照往常,她这么亲他,他早就把她按在沙发上开始翻云覆雨了,今天没动她,也说明他真有烦心事,再说明是不是他认为她已经跑不了,所以对她就没那么上心了?
为了保住她第一情妇的地位,她是不是得整出点什么事来才行?
吃晚饭的时候,甄蕴玺一边挑三捡四一边在饭桌上叨叨,“工作桌的样子没我喜欢的,我们学艺术的都要不一般的桌子。”
一直默不作声安静吃饭的池漠洲听到这句话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自己做一张?”
甄蕴玺愣了一下,在桌下轻踢他一脚,嗔道:“我哪里会做桌子?”然后跟着说道:“你大学不是学建筑的吗?你来给我做。”
在一旁忍了多时的阿颂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们池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甄蕴玺看她一眼,把筷子摔在桌上,好一副被宠坏的刁蛮模样。
凤华池的别墅这么大,能看到的佣人只有阿颂一个,说明池漠洲离不开这人,这人大概地位也不同于别人,所以甄蕴玺想看看池漠洲的底线在哪里,只有好好地了解他,才能让自己以后过得更好。
悲哀吧!没办法!
池漠洲皱起眉,看向她斥道:“忘了你的身份?”
“对不起。”阿颂低下头,答的恭恭敬敬。
池漠洲的目光又看向她,她立刻抢先说道:“我都画好图纸了,你来做,这就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嘛!”
说着,她把手机拿出来,将拍好的图纸放到他眼前问:“你看看,怎么样?”
桌子设计的简洁大方,但又不同于普通的桌子,细节处彰显低调奢华,是他的风格。
“不错。”他赞赏了一句,然后说道:“明天就开始。”
他同意给她做桌子,着实令她有些意外,也让阿颂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甄蕴玺其实就想说说罢了,甚至她都想好让谁家来做她的桌子,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答应了。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池漠洲有些无奈地说:“阿颂,再拿双干净的筷子来。”然后说了一句,“真是个宠坏的孩子。”
有一种人,她天生被宠的娇滴滴的,但偏偏就让人想宠着她。
就好似猫儿一样,它高贵矜持傲娇,就偏偏能引得一群铲屎官跟在后面心甘情愿地伺候着。
池漠洲被她哄的心情好时,很甘愿做这铲屎官,这也是一种情趣。
余下的时间她还是一边叨叨一边吃,总算气氛不错地把饭吃完了。
池漠洲看她,问道:“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吃顿饭?”
在他的家里,饭桌上不允许有声音的,谁要是在饭桌上说话,是要被爷爷敲手背的。
在外面虽然他没有这些规矩,可也是头一次见到吃饭絮叨不停的,一顿饭光听她说话,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
她挽住他手臂娇声说道:“这样才有家庭气氛嘛!”
他怔了一下,方才勾勾唇,站起身说道:“我去工作。”
甄蕴玺察觉到他的不自然,突然觉得他似乎也不是那么无坚不摧,在某方面好似还有点害羞似的。
这个新发现令她有点兴奋。
因为她要折腾书房,所以池漠洲很自觉地去卧室工作,那里也有他的桌子和一切工作用到的东西。
阿颂不情愿地走进来问:“甄小姐,请问书柜的款式您定下来没有?”
虽然语气十分恭敬,可甄蕴玺听出了其中的生硬。
她一边摆弄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也让他做喽!”
阿颂被激怒了,她猛地抬起头,直言道:“你以为你算什么?你根本就不可能嫁给池少!想想被抛弃之后的生活吧!”
甄蕴玺笑了,阿颂是标准的鹅蛋脸,看起来气质也很好,只不过大概在池漠洲身边呆久了,脾气有些傲。
她以为阿颂指的是门弟,于是神情有些散漫地说:“所以我才利用好池少的宠爱啊!你看他被我迷的不能自己,说不准我让他把你换掉他也同意的!”
阿颂一怔,随后努力将自己脸上的不甘愤怒全部压下,老老实实地说:“对不起甄小姐,刚才是我冒犯了!”
甄蕴玺将手中的笔扔到一边,环视了一下房间里已经搬进来的家具说:“这些让人都搬出去,我全都让他做!”
阿颂猛地抬起头,甄蕴玺挑衅地看着她问:“怎么?想骂我?来啊!”
阿颂深吸一口气,然后答了一句,“是!”随后便低头退了出去。
这都能忍?甄蕴玺身为女人,怎么会感受不到阿颂对池漠洲的仰慕?只不过阿颂做的好,从未越界罢了。
夜渐渐深了,池漠洲没来找她,她也没回卧室,忙她的工作。
手机进了条消息,她随手拿来,发现是荀英姿发的。
“睡没?”
甄蕴玺立刻给她打过去,荀英姿站在落地窗前,按了电话第一句话说的便是:“我查到了。”
“这么快?”甄蕴玺有些意外地问。
“嗯!托了师姐帮忙,的确费不少劲,找了当时了解情况的人问了一下,说是当初林家也懒得在这边发展,所以达成协议,厂子归当时的厂长,林家带技术走。”荀英姿说道。
“带技术走?这也是钟林厂一直发展不起来的原因吧!”甄蕴玺当时调查钟林厂的时候就发现这个问题,技术落后,所以发展受限,但因为地是钟林厂自己的,所以没有太高的费用,再加上钟林厂一直在复制别人的技术,这么才平平地干到现在。
“没错,当时还有份协议,这份协议我也托人见到了,是有问题的,也就是说官司不难打,只不过当年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林白还小,所以他没找到要点,他找的人也没找到这份协议。”荀英姿推测道。
甄蕴玺当下决定道:“英姿,我建议私了。”
“私了?那我们算什么?”荀英姿冷声问。
她要的是官司,是赢了官司后的名声,私了的话还能有什么名声?
甄蕴玺说道:“英姿,不是每一件事都适合用打官司解决。”
“你别跟我说什么道义,虽然当年和平解决,但我们做律师的就是这样,人情都要往后放。”荀英姿硬梆梆地说。
甄蕴玺知道她那股杠劲儿又上来了,便说道:“这样吧!我先和林白联系一下,人家还不一定委托咱们呢!到时候采用哪种办法,看他的主要意思,你说呢?”
她说的有理,荀英姿无法拒绝,只能硬生硬气地说:“好吧!”然后先挂了电话。
甄蕴玺无奈,荀英姿这性格怕是改不了的,在家碰的头破血流,宁愿和家族分开也不改,对付她还得用迂回战术。
她靠在池漠洲舒适的皮椅上,给林白拨过去电话。
手机响了一会儿,才传来林白沉寂的声音,“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甄蕴玺笑了,问他,“怎么?被未婚妻折磨的要崩溃了?”
“你不懂得适可而止吗?”林白冷冷地问。
甄蕴玺笑嘻嘻地说:“懂啊!本来想和你谈谈钟林公司的,那我现在挂了,拜拜!”
“等等!”林白快速地说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平和地说:“你想说什么?说吧!”
“求我呀!”甄蕴玺从小没被欺负过,所以谁欺负了她,她记得可清楚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她记的也很清楚。
她正得意,根本没注意有人进来了。
手机突然被人从后面拿走,她抬起头,看到池漠洲那张阴沉的脸。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听到了林白压抑微喘的声音,“蕴玺,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