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大胜的消息传到凌皓月的耳中,她一点都不意外,前世南疆也同样爆发了动乱,最后一一被文墨瀚平息了,其后文墨瀚荣宠加身,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重臣。
南疆兵权在手,文墨瀚当然是太子、二皇子等人争相拉拢的对象,皇子争夺日益明显,双方你争我夺,最后两败俱伤之下,文墨瀚的真实身份揭开,而太子和二皇子却再也无力与之抗衡。
“郡主,您在想什么?”青黛看凌皓月已经好长时间一动不动了,生怕她胡思乱想。
凌皓月回过身来,轻轻一笑,道:“没什么,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青黛不明白:“郡主,奴婢不太明白郡主的意思?”
“南疆的兵权已经被文墨瀚牢牢地握在手中,凌国公就是有心夺回,也撼动不了文墨瀚的地位了,只要再来一剂狠药,凌国公必倒!”凌皓月的语气微冷,她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
“郡主,话虽这么说。可是奴婢不明白,郡主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呢,还……”青黛放低了声音,“还亲自前往南疆。”
凌皓月看了看窗外琉璃瓦映照下的宫殿,笑道:“青黛,这西秦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陛下的,西秦的每一个人的生死也都由陛下说了算,只要陛下还没对凌国公失望,我就一日奈何不了他。”
青黛哑然,皇权大于天。
“郡主您好歹是太后的外孙女,安定公主和凌驸马的遗孤,陛下难道就一点都不顾虑吗?”青黛不解,她以为郡主的高贵身份会是一个强有力的后盾的。
凌皓月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这个郡主的尊贵是来自父母,我本身对于西秦帝来说,没有任何分量。儿太后虽然是我的外祖母,肯定会站在我这边,但是陛下不是太后亲生,只是表面上尊称一声母后,实际上涉及朝堂重臣,根本起不了作用,如果没有坚强的后盾,根本无法撼动凌国公在朝堂上的地位。”
“所以,您才要帮助文公子,就是因为他能帮您将凌国公拉下马?”
“他不止能把凌国公拉下马,就算最后陛下还是不肯给本郡主一个说法,文墨瀚他可以。”虽说今生的轨迹与前世有所偏移,但是文墨瀚正在如预料的那样一步步上位,终有一天他会登上皇位,然后依着这份从龙之功,他也会站在她这边。
凌皓月看着青黛似懂非懂的神色,笑道:“好了,青黛,我有些累,你先下去吧。”
青黛面上有些担忧地说道:“郡主,您这些日子不宜过累,您越来越嗜睡了。”
嗜睡是怀孕的正常反应,凌皓月是医者,自然明白。
……
而文墨瀚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传到齐冽耳中时,挑眉道:“总算是要回来了,本殿都快等不及了。”
天阳笑道:“殿下,您的情敌快回来了,而且还是两只,您还高兴呀?”
他可是记得清楚,郡主对文墨瀚好像很是亲近呀,还大老远的偷偷跑去南疆帮他,而另一个萧青枫,那可是现在郡主的名义上的未婚夫呢,还有皇帝的赐婚圣旨呢。
齐冽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们不回来,本殿怎么光明正大的照顾月儿和小团子啊。”齐冽对于每次还要偷偷摸摸地见凌皓月很是不开心。
天阳颇为嗤之以鼻孔:“平日里也没少见您打着太后的旗号去见郡主啊。”
只是么,嘴欠是要付出代价的,齐冽眉间一挑,拎起天阳的衣服,直接就把他提到院子里了:“本殿不开心了,来,打一架!”
天阳欲哭无泪:“不要啊,殿下,我错了……”
可惜已经晚了,当日天阳被痛打了一顿,整整在床上趴了三天。
等天阳伤好爬起来的时候,齐冽收到了南齐的来信。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天枢看着齐冽的神色有些凝重。
天阳老记着前几天嘴欠的下场,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说话,但是眼神却不住地往齐冽手里的信瞟,到底啥事儿啊,着急啊……
齐冽放下手中的信,抬头道:“宁王在文墨瀚手里,而且他已经把宁王押回西秦京城了,算时间,这几日就要到了。”
天枢皱眉:“宁王是我南齐的叛臣,理应由卫将军处理了,怎么会在文墨瀚手里呢?”
南疆边境之危,是西秦和南齐共同带兵解除的,南齐帮西秦夺回了城池,西秦却带走南齐的叛臣,未免太过分了。
天枢说的齐冽当然知道,冷声道:“西秦帝也真够贪得无厌的,他想用宁王来和南齐提条件。”
“什么!”天阳投去一个关爱傻子的眼神,“这西秦帝有没有搞错呀,明明是南齐帮了他,他还想从中获利,真够小家子气的。”
天阳平日里说话不着调,但是这个形容确实相当到位,西秦帝想用宁王来获取利益,这等行径只有土匪强盗才会有,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这么做,确实是够小家子气的。
天枢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道:“殿下,西秦帝欺人太甚!”拳头捏的紧紧的,恨不得现在冲去御书房,把西秦帝痛打一顿!
“你们俩冷静冷静。”齐冽笑道,“西秦帝这番做派那是他的事,你们俩可别气坏了,不值当。”
天枢天阳当然知道,他们从小就跟着殿下,受过良好的教养,自然知道各中道理。
“宁王必须要死,父皇的意思是他也不配踏足南齐的土地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解决他,无论用什么方法。”
天枢天阳齐齐点了点头。宁王当年谋反,叛乱爆发,南齐局势一片凌乱,血案无数,这些他们虽然当时年纪小,可还是亲眼目睹过的。
“那殿下,我们该怎么做?”天枢问道。
天阳也正襟危坐,静待齐冽安排。
齐冽沉思片刻,道:“天枢,你先去打探文墨瀚现在到哪里了?若是他还没到京城,在路上解决最好。”
天枢拱手应道:“是。”
“召集京中隐卫与你同去,文墨瀚此人深不可测,不可轻视,若是不成功,就全身而退,不可恋战。”
天阳连忙说道:“殿下,不如我和天枢一起去。”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能没有他呢。
齐冽摇了摇头:“不行,眼下我们三人都在西秦帝的监视之下,走一个人尚且有说辞,要是你也跟着走了,那西秦帝必然会引起怀疑。”
“好吧。”天阳头一垂,委屈脸……
天枢第一天刚走,第三天就回来了,天阳直接吓了一跳。
“天枢,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天阳,扶我一把……”天枢的声音很微弱。
什么情况!天阳直接把手里的浇花的水壶一丢,赶忙上前扶住天枢。有了支持,天枢将身体都靠在天阳身上,慢慢走进了屋。
“天枢,你受伤了?天阳,扶他去塌上。”齐冽说话的语气微冷,看起来天枢伤的不轻。
天阳扶着天枢到软榻上半躺着,齐冽又拿出药与他服了,天枢的脸上方才有了血色。
“殿下,属下无能,没能杀掉宁王,还损兵折将。”天枢一有了精神就像齐冽告罪。
齐冽摆了摆手:“先不要急着告罪,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本殿。”齐冽料想天枢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天枢居然伤的这么重。他,似乎有些小瞧了文墨瀚。
“我们中埋伏了,文墨瀚早有准备,囚车里装的是假的宁王。”天枢说起这个就是气,“我们是在离京城三十里的路上发现文墨瀚的踪迹的,但是没想到囚车里居然装的是假的宁王,文墨瀚似乎就像是等着我们去,连埋伏都提前设好了,真正的宁王只怕已经早就送回京城了。”
齐冽的神色微冷:“文墨瀚、西秦帝,本殿还真是小瞧了他们,设好埋伏,恐怕是天枢一离开,他们就已经知道了。”
天枢垂眸不语,此次没能杀掉宁王不说,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文墨瀚他记住了。
“隐卫伤亡如何?”齐冽问道。
“属下总共带去了十个隐卫,二人死,其他的受伤,虽不致命,但是恐怕要休息一段时间了,属下安排他们分散养伤了。”
齐冽点点头:“做得好,宁王是一定要杀的,不着急,养好了伤才是当务之急。天枢,你也不要自责,这件事情说来是本殿的疏忽,小瞧了文墨瀚和西秦帝了。”
天枢答道:“天枢明白,天枢会尽快养好伤,一定会一雪前耻。”天枢鲜少受过如此重的伤,这一次可不就是耻辱嘛。
“那殿下现在该怎么办呢?宁王都押回京城了,也不知道关押到哪里了,要杀他可就不容易了。”
怎么办?齐冽淡淡一笑:“不怎么办。”
天阳惊得下巴都掉了:“不怎么办?这是为什么?”挠头啊,不懂啊。
“宁王可不止是我南齐想杀的人,南疆边境的城池是宁王夺得,西秦的百姓也是宁王杀的,西秦帝难道还想留着他过冬不成?”齐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