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好好给我压着药性,等你好了我在收拾你!”
凌若尘挥出一掌,掌风将要掉到床下的人推回床上,凌若尘毫不客气的训斥,脸色极为的阴沉。
天辰不懂,听了老宫侍的话后只是一心的想让凌若尘开心,哪怕这种方法他很讨厌,哪怕这种方法会让他受伤。
但凌若尘却明白,天辰的身体禁不起这种摧残,以至于见到时,所有的心疼都化作了愤怒,对天辰的,对苏瑾瑢的,更多的则是对自己的。
凌若尘握紧手中的银锁去了外殿。
外殿,听到内殿的撞击声、凌若尘冰冷的训斥声的苏瑾瑢早已白了脸,想要进入,却被突然出现的影月拦住。
咬了咬牙,又气又急却也只能在外殿来回踱步。
凌若尘出来时,苏瑾瑢正好面对着凌若尘的方向,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凌若尘还在流血的拳头便进入视线。
“尘儿,你这是怎么了,徐太医你干什么吃的,还不过……”
一旁开完药,等在一旁的徐荣川缩了缩脖子全当没有听见。
“为什么。”凌若尘没有去看苏瑾瑢,更没有去理会徐荣川,目光空茫的不知散落在何处,伸手,微微展开手心中的银锁轻声的问道。
“什么为什么,那东西一般人家的男子都会戴,何况尘儿身为女皇。怎么别人能戴,就他娇气。”苏瑾瑢知道凌若尘不愿,却从来没有想过凌若尘会震怒至此,这时看着凌若尘淌血的手,满眼的心疼,将过错全赖在了天辰身上,一时有些口不择言。
凌若尘眸光一冷,躲开苏瑾瑢想要碰她的手,“天辰不顾身体的讨您欢心,难道就换来了母父您的一声娇气?”
“陛下,请您息怒。此事与皇太夫无关,皇太夫只是让老奴教凤后基本的宫规而已,是老奴见凤后连男子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才擅作主张教凤后这些的,陛下,身为男子,哪一个没……”
砰!咣!
跪地叩首请罪、劝谏的老宫侍被凌若尘一掌击飞。
这次不再是毫发无损,而是直接被凌若尘震碎了全身的骨头,摔到大殿外边不断的哀嚎惨叫。
“尘儿!”苏瑾瑢后退一步,眼中蓄满了泪水。
满身的杀气如自幽冥地府席卷而来一般,带着彻骨的阴寒森冷。
一步一步向前,若地狱的丧钟直击灵魂。
苏瑾瑢又退后一步,身体有些发抖。
呲!
手中的银锁被凌若尘举起,对着自己的身体便毫不留情的刺了进去,尖锐的刺痛终于让凌若尘找回了些理智,强行收敛了外溢的杀气和想要见血的心。
“尘儿!”
凌若尘看向苏瑾瑢,沉默了稍许后向苏瑾瑢走去。
一步。
“母父,儿臣敬您、重您,却爱他,恋他。”
二步。
“儿臣知道您不满他的不懂规矩,却也知道您更不满的是儿臣的独宠。”
三步。
“但宠不够啊,母父,儿臣只觉得儿臣对他还不够好,还不能让他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凌若尘脚步停下,又是一阵沉默后微微弯下腰。
“母父,儿臣请您别伤他,也别将您认为的好意强加给他,他很笨的,因为您是儿臣的母父,他面对您时是很笨的。”
凌若尘走到苏瑾瑢面前,眼眶有些发红。
“真的别再动他,母父。”
凌若尘侧过身,直接擦着苏瑾瑢的肩膀而过,留下一脸惨白的苏瑾瑢默默的落泪。
不知过了多久,凌若尘端着汤药回来,身上的伤口已经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看了眼还在哭的苏瑾瑢,沉默了稍许后继续走向内殿,“母父,儿臣明日去永和殿向您请罪。影月,送皇太夫回去。”
外殿的人终于离去,凌若尘轻叹了口气,渐渐压下满身的杀气。
绕过屏风走进内殿,床上空洞的人望着这里的眼中有了些光亮。
一眼,所有的愤怒全部消失,凌若尘再次轻叹了口气。
“喝药,怎么样?”
男医已经处理好天辰的伤势,跪在床边。
凌若尘直接走了过去将天辰带着被抱在怀里,小心的一勺一勺的将三日欢的解药喂给天辰,对着跪在一旁的男医问道。
“回陛下,只是小伤,没有大碍的。明早小臣在给凤后涂上些药膏就没事了。”
凌若尘紧绷的心神松了些,轻轻揉了揉天辰的发丝,凌若尘放柔了声音问道:“还疼么。”
天辰呆愣的抬头,比往日暗淡不少的眸子终于恢复了光彩,从被子中探出小手搂住凌若尘,还泛着艳红色的唇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不疼,你不要气了好不好,是我笨,以为这样你会开心,你不要和母父生气好不好,那个,是我向母父要的,也是我想要学宫规的。”
“嗯,不气,明日我去和母父请罪,累不累,还有没有感觉?”看着人还泛红的脸,凌若尘将人又往怀里揽了揽,让徐荣川上前把脉。
“热,想要。”天辰动了动身子,很紧的抱着凌若尘。
凌若尘看向徐荣川,徐荣川摇头,“最好不要,凤后的身体受不住,最近一段时间也需要好好调理。”
“听到了,让你胡来,自己运功。”凌若尘用了力气的捏了捏天辰有了些肉的脸,看着人委屈的瘪嘴才松了手揉揉。
听完徐荣川的医嘱,凌若尘一动不动的抱着天辰,直到天辰体内的三日欢彻底消散,“天辰,三日内不准下床,之后不准走出辰华殿半步,直到我消气为止。”
被罚的天辰撇撇嘴,抓过凌若尘的手又仔细的翻看了一遍,见什么都没有后全当之前产生了幻觉,天辰缩在凌若尘怀里蹭了蹭,沉沉的睡去。
“陛下,您的伤。”
“无事,已经处理了,不准让天辰知道。”
“……是,陛下。”
第二日,凌若尘下朝之后去了永和殿,与苏瑾瑢两人挥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在内殿说了很久。
离开后,苏瑾瑢去陪了凌落英一天,之后进了佛堂,几乎不再过问后宫之事。
如此又过去了两个月,天辰被凌若尘解了禁足,撒着娇争得了凌若尘的同意,带着满满的愧意去佛堂拜访苏瑾瑢。
虽然还是笨的不懂得如何讨好,如何道歉,但笨拙却真诚的样子总归让两人的关系又亲近了些许。
虽不至于喜爱,但也不再让苏瑾瑢反感。
“罢了,罢了,到底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尘儿的人。”苏瑾瑢望着天辰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无可奈何后的认同。
而凌若尘也在这段时间彻底打开了北月国门,在以盐晶与各国互通买卖后,千宝阁、锦绣阁及其他北月有名的商铺也都渐渐开始向各国发展。
而时隔两个月,沧澜的身份早已昭然若揭,沧府的大门也早已被朝臣们踏破,一直稳如泰山的凌恒宇终于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