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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时,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没有那种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来气的目光,我暗暗松了口气,没好气道:“那里麻了,我看看有没有被你插坏。”
  说完,我自己也觉得这话挺不要脸的。
  谁知谢明澜怔了怔,忽然又一把从身后抱住我压了上来,咬着我的耳廓狠狠道:“是吗?我的小皇叔若是没被干坏,倒是我的不是了,只怕更要加把劲了。”
  我枕着手臂半晌没有说话,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抱怨语气甚差,虽然不知为何他并未在意,但倘若再说下去,恐怕又会惹恼了他。
  而此时此刻,万万是半点差错也出不得的。
  谢明澜见我不语,扳过我的肩膀,细细观察我的表情。
  我只得含糊地“唔”了一声,转开话题道:“你可还头疼?”
  他不答,只探下手去握住我那毫无动静的性器摩挲,道:“小皇叔,你……到底行不行?”
  我闭上双眼,被他揉搓得身心俱疲,道:“……你做这事儿……管我作甚?”
  谢明澜手上更加用力了些,惩罚似的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命令道:“我要看到你对我产生欲望的样子。”
  ……那我让你趴下让我试试,你打我干嘛?
  这一句差点脱口而出,好在话到了嘴边,我捂住唇,借着轻咳掩住了。
  见谢明澜仍是不依不饶地看着我,我又咳了两声,道:“那……你去沐浴,换件没有熏龙涎香的衣服,现在你身上的气味……我不行的。”
  这话说的很是没头没脑,我本以为谢明澜只当是我戏弄他,必不会当真。
  哪知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当真放开了我,唤来绿雪程恩伺候他沐浴了。
  不多时,他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回了来,把我从半梦半醒中摇醒,一手揽在我胸前,一手抚着我的欲望。
  这一次没有了龙涎香的压制,我闭上眼竭力想象着此时身后的人是谢时洵。
  其实他为我用手纾解的次数不多,大多时候,我一见到他就胡乱激动起来,每每都会泄在他前面。
  唯有那么几次……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画面,彼时谢时洵微垂着的清冷眉眼,见我毫无预兆地泄在他手中了,他略带责备地投来一瞥。
  只是在虚无中勾画出了他的那个眼神,我的耳边就仿佛“轰”的一声,令我倒抽了口冷气。
  谢明澜有些意外,道:“这么兴奋么?”
  我的呼吸凌乱了起来,含混地催促道:“快点……”
  谢明澜一手拈着我的乳尖,一手迅速地抚慰着我的欲望,我陷入情欲中无法自拔,好在不忘用仅剩的一分清明,讨好地唤了声道:“明澜……”
  顿时,又有什么东西迅速坚硬了起来,威胁般抵住我的股缝。
  这一次,我在他的手中,与他一起泄了出来。
  我在事后向来有些疲惫懒散,只顾望着床顶忖着心事,他也没有说话,一时间,这屋内安静极了。
  半晌,我见谢明澜一直望着他手上的白浊发怔,只当他是怪我将这种东西射在他这个金尊玉贵的天子手中了。
  我撑起身子,正要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他,却见他拿起帕子擦拭着手指。
  他没有看我,只是很平静道:“你说的话,作数么?”
  我霍然睁大双眸,强抑着心中惊涛骇浪,想了许多说法,但想来想去,毕竟多说多错,我又不知那一句会让他翻脸。
  于是我择了一种温驯的口气道:“是。”
  谢明澜沉默良久,每一刹那于我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
  他终于开口,淡淡道:“是么,只怕日子一久,你连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
  我更是惊疑不定,犹如行走在万里之高的钢丝之上,我走了那么久,现在距离彼岸只差一步,我绝不能功亏一篑。
  思绪急转之下,我的身体却先言语一步,伸手握住他的手。
  见他侧目,我拉着他的手指按到我的胸膛上,道:“这次一定铭记在心,上穷碧落下黄泉,谢时舒绝不敢忘。”
  谢明澜漠然看着我,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潋滟水色。
  但那太过隐约,正待细看,他极快地偏过了脸,我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只能听到他冷声道:“你去取东西来,不要等朕后悔。”
  漆黑的窗外起了风,不多时,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我接过长明灯,小心地用袖口拢着点燃了。
  只是不论如何小心,那灯焰都极为微弱,令人恐惧它会熄灭在下一次摇曳中。
  我将它端到床边的小案上,随后移到床沿上,与谢明澜对坐了,便低着头摩挲手中的长针不敢说话。
  我怕我一催促,他又要生气。
  谢明澜倚坐在床头,蹙眉道:“怎么,还等什么?”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偷偷抬眼看他,见他面上还算平静,便大着胆子将长针递了过去。
  这物虽说叫长针,但是倘若仔细看,便会发现它不但极为锐利,而且针尖是三棱形状,专为放血所用。
  谢明澜不接,他缓缓褪下亵衣,只是道:“你来。”
  我有些意外,不知这是不是他的又一次试探,游移道:“这……”
  谢明澜赤裸着线条流畅的上身,将目光投向我,道:“我要看着你……是如何取走我的心头血的。”
  窗外的风雨忽然大了些,风从窗缝中拂进来,屋内的灯影都是一晃。
  我惊惧地看了一眼长明灯,见它幸得未灭,当下对谢明澜颔首道:“好。”
  在春天的京都府,很难见到这般呼啸的风雨。
  我执着长针,抚上他的胸膛。
  当时清涵曾对我说,虽有此法,但是使过此法的记载却寥寥,他和苏喻查遍了所有记载,只有两处提过,一是说,心头血是取针下半寸,二是说,取针下一寸,且不可被骨阻挡。
  我的指尖划过他胸膛上每一处轻微的起伏,然后停下了。
  我按在两条胸骨间,他的心脏每次跳动,都会带得此处微震。
  我不敢看他,一手拈着针尖抵了上去,心道:此时此刻,你便是反悔也不能了!
  谢明澜并没有反悔,他只是很安静。
  当针尖没入他的肌肤时,他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双手死死抓住身侧的被褥,一声都未出。
  我望着那处,不断用力将针送了进去。
  隐约的,我觉得好似针尖没入有半寸了,也许……也许也有一寸了,但是……我不能确定。
  这是此生仅有的一次机会,我定要万无一失。
  这样想着,我一咬牙,再次用力推着长针向他的胸口刺去。
  这一次,谢明澜忽然闷哼了一声,那是几乎带着哭腔的一声短暂呻吟,刚发出了半声,后半截就被他咬住了,隐没在喉间。
  我怔了怔,仿佛刚被惊醒一般,霍然抽出针尖。
  灯下,针尖下缀着一滴红宝石般的血珠。
  我只觉眼眶发热,心头狂喜,惶惶然的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好在只是痴了一瞬,我立刻反应过来,拢着那滴血飞快移到案上,将它放在长明灯的灯焰上。
  只见灯焰最初避开了那滴血,直到那滴血坠入灯中,才被那火焰一点点地吞噬了。
  最终化为一缕白烟,飘向窗外了。
  我目送着那白烟飘然而去,见那灯焰骤然涨了几寸,越发光彩夺目,全然不是方才那般风中残烛的模样,我见状,心中大石落地,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断了,我全然脱力地瘫在椅子上。
  脑海中一片空白,我什么都不想再去烦恼了,只是一想到太子哥哥从此安好,我又默默傻笑起来。
  直到身后忽然传来颤抖的呼吸声,我心道:糟了!
  我连忙扑到床前,只见谢明澜团成一团,仍是止不住的颤抖,他一手死死按着胸口,额头布满冷汗,正死死咬着牙关,全然生扛的模样。
  我顿时自责起来,自觉我这个叔叔当的实在是天下第一糟。
  这样想着,我想要掰开他的手,慌乱道:“明澜,你……你让我看看伤口吧……”
  谢明澜忽然抬脚用力踹在我肩上,我被踹得退了几步,听得他怒声道:“你想要的拿到了!还假惺惺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心知他定是又痛又被冷落,故而闹了脾气,而这……都怪我。
  想到此,我又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这一次,我抚在他胸口的手,他挣了一下,没有挣开,赌气不挣了。
  我小声劝着道:“这伤须得早些处理……让我看下伤口吧,别让我担心,好么?”
  谢明澜久久不答,一味地冲床帷内蜷着,我哄了几句,他仍是不动,我只得板着他的肩膀,一手向他面上探去,口中道:“是小皇叔不好,对不起呀……明澜……”
  哪知,入手却沾上一片水渍。
  我望着指尖的湿凉水渍,不敢置信地轻拈了一下,甚至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那水滴冰冷微咸,微微泛着苦。
  我……我把当今天子欺负哭了……
  没来由的蹦出这个念头,我怔了半天,本该惶然无措的,但我却忍不住哭笑不得起来。
  “明澜……”我竭力将语气放得最软,抚着他的手臂,柔声道:“对不起……你、你疼不疼啊……”
  不说还好,说了这话,谢明澜的脑袋又往阴影处挪了挪,闷闷道:“滚!”
  他的性子我一向不甚了解,但唯有一点和他爹一样,只要肯理我了,说明这事就还有回寰余地。
  至于说的是责骂还是冷言冷语,对我而言就全无所谓了。
  故而我见他这般情状,稍稍放了心,轻抚着他散乱在枕上的发丝。
  又是四下静默了许久后,我犹豫道:“要不……我去唤太医来看看吧,你这伤令我实在担心……”
  说着,我便站起身。
  这一次,谢明澜立刻道:“站住!”
  我道:“嗯?”
  谢明澜沉默了片刻,道:“过来扶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