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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让秦招毫无反抗,这人想来也是有点段位的。
  纪榕捏紧小拳头,也知道冲程一勇发火无济于事。
  程一勇脸上闪过了然,在走出学校门口之后,弯下身子将纪榕抱起来,直奔附近的某条巷子,“榕榕跟我先去见个人。”
  这找的人,当然是秦老爷子了。
  纪榕这才知道,上次遇见老爷子摔跤的地方,赫然就是老爷子住的地方。
  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简单,大概是因为暂住的缘故,进门后,在天井边上,纪榕看到了坐着长椅闭目养神的秦老爷子。
  程一勇站定后,脸上的表情一派严肃。
  纪榕心里要急疯了,尤其是看到两人还一脸淡定地对问对答时,恨不能直接拽着老爷子的手找人。
  尤其是秦老爷子的脸上却连一丝纪榕以为的紧张慌乱都没有,要不是她后面看到老爷子捏紧椅背的手,差点要以为秦招是假孙子了。
  “看来有人狗急跳墙了。”秦老爷子说。
  老爷子那边安排人出去寻了,纪榕也不是能待住的性子,直接跟风火轮似的跑回了自己家。
  用力推开门,哐地一声撞上了纪葎的腿,来不及泪眼弯弯地表达情绪,纪榕焦急道:“爸爸,秦招被绑架了。”
  纪葎刚还想摸摸闺女的脸颊安慰两句,听到这话后猛地一怔,脸上笑意顿时全收了起来。
  就算知道秦老爷子已经派人出去找时,他也完全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脸上有胎记的秦家人,他就记得一个。
  是秦老爷子他爹二房那边的后代,也是个私生子,名字叫秦多海。
  想起这个人,纪葎的眉头陡然皱起。
  秦多海表面上是个低调、谦逊,无论是谁说他两句都不会发火的人,特别是在秦老爷子面前,表现得那叫一个尊敬。
  要是没有重生这回事,纪葎见到那人第一眼恐怕也会被他的儒雅欺骗。
  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纪葎眉头越皱越深。
  他是知道老爷子近期有大动作的,秦家内部的蛀虫不少,因为想要认回秦招,他必须把麻烦先清理干净。
  想来是行为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比如一心想做继承人的秦多海?这种念头随着深思越发肯定下来。
  秦招才是货真价实的秦家接班人,落在秦多海手上又怎么能讨得了好?
  只稍稍一想后果,当下,纪葎就待不住了。
  他半点也不耽搁,板着脸身上的低气压弥漫开来,眼神瞥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姜常清,纪葎自然地把闺女抱起来递给他。
  他转身正要出门,手却被闺女一把拽住,纪榕乞求的声音道:“爸爸,榕榕也要去。”
  纪葎神色一松,却没有任何犹豫,当场拒绝道:“榕榕乖,在家等爸爸回来。”
  纪榕轻轻摇头,表情认真,“不行,榕榕一定要去。”
  纪榕想到了上午摔倒时那种心脏刺痛的感觉,再联想到秦招的事,知道了缘由。
  她心里的着急不比其他人少,让她待在家里什么事也不用做?纪榕待不下去。
  纪葎最后拗不过闺女,也只好带上她,对着同样想出去的姜常清道:“爹,你去隔壁马大婶家坐会,我们很快就回来。”
  姜常清都这把年纪了,前阵子还伤到腿,怎么能让他一起奔波找人,能不能出力还难说,可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他敲开了隔壁屋的门,三言两语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在姜常清担忧的眼神里,带着闺女离开了。
  说是找人,可城里那么大,走在街头就像无头苍蝇一样,纪葎也不知道该朝向哪边。
  秦老爷子那边出动了人手,像火车站之类的地方他们不用去。
  而按照纪葎对秦多海的了解,这人极其小心眼,明明只是私生子,却又格外注重派头,喜欢引人注目,却不能接受和不同等级的人一起吃饭,想来让他去火车站人挤人,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抱着闺女走了一段路,在一个路口站定,纪葎抬头四顾。
  面前的街道是城里最热闹的一个地方,在国营商场后面不远,有各种饭馆和旅馆,也是从北京城来的有钱人最常住的地方,倒很符合秦多海本身高调的性子。
  但是秦多海并不是为了玩来的,纪葎有些猜不准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对的,只能依照秦多海的秉性先找找看。
  但随着在街道里发现了身穿黑衣大张旗鼓找人的老太爷下属,纪葎的念头陡然被打散,他眉头深皱,看着已经打草惊蛇的人,抹掉了心里刚刚升起来的想法。
  秦多海不是傻的,相反,他还很聪明。
  他能够坚持几十年把自己伪装成和本性完全相反的人。
  要不是后面他设计陷害老爷子想提早拿到老爷子手上的钱,包括偷挪公款的事被人发现打入地狱,此后性格突变,很多人都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人。
  纪葎想了想,转过身就要离开,去别的地方看看。
  衣领却被怀里的小闺女给抓住了,纪葎停住脚步,就听到小闺女清晰的声音,“爸爸,我觉得秦招在这里。”
  纪榕捂着胸口,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不能走、不能走...
  秦招会死的。
  纪葎低下头,眼神跟闺女的对上,微一怔楞,又抬头环顾了一圈四周,表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想到秦招可能遭遇的事情时,他手臂上青筋暴发,抿紧的唇充满了不悦。
  最终,他还是决定顺从闺女的直觉。
  纪葎直接大跨步走进了来往的人群里,浅淡的眸子随着人群攒动而移动,即便清楚秦多海是不会往小巷子里钻的人,寻找的时候却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眼睛在一个紧闭的店门前停下了,正是午饭时间,周围的很多店铺里座无虚席,就那唯一的屋子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任何犹豫,纪葎抬脚走过去,正要敲门,却被闺女又拉住了手。
  “爸爸,你看那边。”
  顺着闺女手指着的方向望过去,是在店铺后面的一间民宅,同样是敞开门的,看起来不存在任何怪异之处。
  纪葎又扫了几眼,“怎么了。”
  “榕榕感觉秦招在那附近。”
  纪葎这才正色起来,望向表情正经的闺女,小闺女并不是不分场合开玩笑的人。
  他抿抿唇不再说什么,大步流星地朝着后头走去。
  越走近,才能越感受到那种差异感。
  这地方不是店铺,看起来也不像久有人居住,却偏偏在这时候敞着门,无端地让纪葎起了几分怀疑。
  他慢步跨过门槛,看到了擦拭干净得不存在一丝灰尘的宅子,怪异感越发明显。
  在他疑惑的时间,周围寻人的黑衣人又来回走了一遍,从始至终,没有人走过来询问一句,也没有人看这件空荡荡的屋子是否有状况。
  纪葎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丝怀疑。
  这些人真是老爷子的下属吗?怕不是早就被秦多海收买的线人?
  这些话在心里想想,纪葎并不在乎,轻手轻脚走进屋,抬头望了眼头上的木梁,注意到侧边用木板搭建的楼梯。
  他眼神一凝,正要走过去,就见到外面急冲冲地走进来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见面就是指责,“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跑别人家里来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男人满脸恼怒,伸手就要去拽纪葎的手腕,但还没碰到,就被纪葎单手制住了。
  挣脱了几下都没能逃离纪葎的束缚,男人语带威胁道:“你是谁呀?跑我家屋子里,还敢打人,我要去报警,让公安来抓你去关起来。”
  他以为他这么一说,纪葎马上会放开他,却不想事实大相径庭。
  纪葎冷着脸看着男人破口大骂,仿佛只是听着无关痛痒的言语,抓着他坳过来的手用力一扭,伴随着咔嚓声,男人痛苦地嚎叫出来。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房屋的上方看,脚轻轻地踏上楼梯,男人哎哟哎哟几声后又开始警告,“你要上楼抢劫吗?你信不信我一喊这周围的人都过来。”
  纪葎本来只是试探,男人那火急火燎的话让他明白,楼上是真有古怪。
  这时候,本来在四处寻人的黑衣人看到了这一幕,领头的人瞬间走过来,脸一板道:“怎么回事。”
  他后面的人拽了拽他,示意现在有要事,但那人却毫不在乎,直接道:“这人入屋抢劫,难道我们学了那么多年本事是用来当睁眼瞎的吗?”
  声音铿锵有力,又是领头的,后面几个人里也有人站出来附和,“就是,我可忍不了,老大,上。”
  其他的人瞬间不敢吭声了。
  本来以为人多势众,纪葎很快就得灰溜溜跑掉的,但他却只是瞥了一眼,收回眼神后继续朝着某个位置。
  这件屋子的二楼是用纯木板搭建的,走路的话声音会很明显,但从进来到现在,纪葎没听到一点声音。
  男人跺跺脚,又道:“我说你这人够了没,再继续我可真的不放过你了。”
  随着他的话语声,头上的木板传来很轻微的叩叩叩声,纪榕脸色瞬变,直接凑到纪葎耳边小声道:“爸爸,楼上有人。”
  纪葎同样听到了,男人的眼睛里闪过狠色,黑衣壮汉瞬间出手,意欲将人救下来,纪葎也不和他们多纠缠,将男人像滚筒一样砸出去,转身上了楼。
  伴随着笃笃笃的声音,脚步声越发沉重。
  伸脚一把踹开门,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被绑得死死的秦招,纪葎的眼神里瞬间闪过寒意,在秦招的旁边发现了趴在木板上听楼下声音的秦多海,他反应也很迅速,爬起来一把将刀子抵住了秦招的喉咙。
  底下的人很快就追上来了,领头的黑衣壮汉在上楼还特意嘱咐后头的几个人,“你们先待着,我上去看情况。”
  纪葎冷然一笑,直接对着楼下道:“还等什么,你们要找的人就在楼上。”
  马上有人出来控场,“他这是要挑拨我们,不能相信他。”
  刚刚拽住领头的男子怯怯道:“咱们上去看看也不影响什么——”
  还没说完就被人顶回去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跟在我们老大身后那么久,就教了你如何擅闯别人屋子吗?”
  屋子里闹哄哄地,谁也没注意到靠近门边的黑衣人偷偷溜了出去。
  楼上呈现出一副僵持的场面,自称屋子主人的男子刚刚才从纪葎手上解脱,心有余悸,也不敢直接扑过去抓人,秦多海的刀子死死按在秦招的脖子处,没有言语,但那意思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你再朝前走一步,我就对这小子下手...
  再看秦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显然这家伙已经丧心病狂了,而秦招闭着眼睛瘫在那辆轮椅上,应该是吸入了迷药,纪榕心存侥幸地想。
  但随着僵持的时间越久,纪榕的情绪明显更慌张,她紧紧揪着纪葎身上的衣服,眼睛死死盯着秦招的方向,唯恐自己一下没看住,恶人手上的刀就挥了下去。
  最后,黑衣壮汉犹豫再三,决定先下手为强,朝着纪葎的方向直接拳头就挥了过来,看得出来壮汉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甚至没有选用偷袭的方式。
  纪葎看起来没注意那边,实际上掌风突至时他是最快有反应的,抱紧了闺女直接转身飞腿。
  两个人瞬间打到了一起,但壮汉却明显出于下风,本来还脚抖的男人在秦多海的眼神示意下咬咬牙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