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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是一个生产社的,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董晓晓那个号称孩子王的哥哥,也仅仅是在孩子团里面说话威风一点罢了,哪里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明明上次遇到时纪青团对纪榕维护的态度也不像假的,才多久功夫就发展成这样了?
  纪榕看着董晓晓满脸纠结的神色,在心里偷偷地笑。
  在董晓晓这种货真价实的小孩子面前,可能更难以消化纪青团做的事情吧?
  纪榕并没有隐瞒什么,径直点头,“是的。”
  董晓晓脑子里的那根弦啪地一声断了,她一手拍在树干上,“岂有此理,榕榕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和纪青团玩了。”
  摸摸纪榕软乎乎的脸蛋,再想到哥哥说的消息,董晓晓的手不由自主握成拳头,“榕榕放心,我哥说了,纪青团要是回来,一定揍她一顿给你出气。”
  纪榕捂着嘴巴点头如捣蒜,“好呀好呀。”
  纪青团那么小的年纪,纪榕知道派出所关不了她多久,正愁心自己走了没找到机会把人套麻袋打一顿呢,有了董晓晓的话她就放心了。
  董明明可是言出必行的,就算没能把纪青团揍得下不来床,至少也要让她吃个教训才是。
  说完了纪青团的事情,纪榕本来想把话题转到自己要离开的事情上,可转眼纪青团又兴致勃勃地抓起她的手,一脸的八卦神色,“榕榕,你昨晚怎么没去开会呀?”
  纪榕歪着脖子一脸困惑,“怎么了?”
  纪榕还以为昨晚就是个谴责秦大山偷挪公款的会议,现在一看董晓晓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简单。
  一天的担惊受怕,纪榕昨晚很早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松花大队因为这场会议,社员的感情问题再度闹了个沸沸扬扬。
  纪青团眨着眼睛一脸神秘地笑,“纪青团她爸,我们副队长被抓出来了。”
  这件事情刚刚纪榕都听李创业讲过了,脸上并没有什么稀罕的神色。
  董晓晓左右看了两眼,偷偷摸摸地凑到纪榕耳边,抓着纪榕咬耳朵。
  纪榕还没来得及仔细去听,墙头拐角的地方就看到了肖萍的身影,连忙冲着她招手,“肖萍姐姐。”
  看着肖萍脚步的方向,纪榕心里就觉得她是要去自己家的。
  董晓晓很不满纪榕的不配合,看着纪榕想要走开,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
  董晓晓瞬间也不营造什么神秘面纱了,直接霸道地按着纪榕的肩膀,“榕榕,你不能和别人玩。”
  肖萍也看到了纪榕,她的步伐比小孩子可大多了,听见了董晓晓的话,还以为是两个小孩子闹矛盾了,一把将纪榕抱了起来,“榕榕想和谁玩就和谁玩。”
  董晓晓瞬间瞪眼,她倒是认识肖萍这个知青,只平日里没怎么接触过,见到对方抢走自己的小伙伴,表情也不高兴了。
  纪榕瞥了眼这一大人一小孩认真的表情,难得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纪榕抓着肖萍的手,解释道:“肖萍姐姐,晓晓没有欺负我,她是要和我说悄悄话呢。”
  肖萍瞥了董晓晓一眼,她记得这个小姑娘,上次在野猪宴上时围着纪榕凑热闹的,但是小孩子的矛盾总是说来就来,肖萍怀疑地问着她,“说什么悄悄话?”
  董晓晓对上肖萍的眼神,瞬间撅起嘴,双手叉腰将头扭到一边,“我才不告诉你。”
  董晓晓这副态度,如果她爸在这里,一定会被好好教训一顿,太没礼貌了。
  肖萍却不太在意,从很早以前肖萍就知道了自己不讨小孩子喜欢的事实,反正有榕榕在,她也不强求别人,“那我把榕榕带走了。”
  看肖萍真的有走的意思,董晓晓不乐意了,抓住肖萍的裙摆,“不行,榕榕是跟我出来的,你要是把榕榕带走,榕榕爸爸会怪我的。”
  肖萍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耸肩,“没事,我会和他说。”
  纪榕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地受欢迎,眼见着董晓晓也不肯放肖萍走,肖萍也不肯在这里待着,心里有种自己是个‘祸国妖精’的错觉。
  纪榕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抓住肖萍的手,“肖萍姐姐,晓晓,刚好我也有件事情要和你们说,我明天要搬家啦。”
  董晓晓:“...”
  肖萍:“...”
  董晓晓震惊了,肖萍也瞪大了眼睛。
  第一百二十七章
  肖萍仗着自己抱着纪榕,抢占先机,“榕榕,好端端的怎么要搬家?搬去哪?”
  董晓晓也连忙追问道:“是啊是啊!松花大队多好呀,干嘛要搬家?”
  纪榕耸耸肩,依旧用的纪葎拿出来当借口的事情,“因为我哥哥要上学了呀。”
  其实纪榕知道,选择搬去城里,肯定跟纪葎和魏中平的交易有关,或者还有程一勇的事情,时至今日,纪榕仍然不知道纪葎究竟要帮程一勇找什么人...
  但是这些事情,即使是再好的朋友,纪榕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抿唇一笑。
  至于地址,其实纪榕也不太清楚,昨晚问过纪葎,只说在魏中平家附近,她直接将大概方位和两个人说了。
  肖萍听完拧眉沉思了一会儿,到底来松花大队有些年了,城里已经去了不知道多少趟了,但凡过去那边的哪个不知道百货大楼?听到榕榕新搬的家就在百货大楼不远的时候,肖萍瞬间想到了甄娆。
  上次发生甄娆拦截户口的事情,她小叔因为这事受了点影响,便把甄娆接过去那边了,也是在百货大楼附近的地方买了个房子。
  总不会那么巧吧?
  肖萍纠结了一会儿,以她对她小叔的了解,小叔买房肯定是大手笔的。
  按照纪榕描述的胡同,肯定不在一个方位的了。
  想到这里,肖萍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对纪榕道:“行,那我有空去找你玩。”
  高考马上就要来了,肖萍留在松花大队的时间也不剩多少,对于纪榕搬家这回事,她也就是一开始反应大了些,听说纪榕是搬到城里去,那是打心眼里高兴,别的不说,她以后从北京过来可方便多了。
  而唯一对这事持反对意见的,也就是董晓晓了。
  只见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来,肩膀也是瞬间松垮下去,“不能不搬嘛,好不容易董晓芳走了,这生产大队里闻着空气都清新了不少,你怎么就要走了。”
  董晓晓心里别提多失落了,好不容易碰到小纪榕这么好说话又愿意听她讲话的,人要是走了她以后找谁唠叨去?
  听到董晓晓的话,再想到和董晓晓八字不对头的董晓芳,她诧异了,“去哪了?”
  董晓晓一甩手,满脸厌恶道:“去我二叔身边呗,也在城里,你要是遇到她不用客气,只管教训她!”
  天知道董晓芳走的时候,董晓晓在家里哈哈大笑了多少次,差点都被她爹当成失心疯了。
  纪榕讷讷地点头,“好的吧。”
  纪榕也不喜欢董晓芳那个矫情的性子,所幸,城里那么大,也不一定会遇见。
  把自己要离开的时候说完了,纪榕想到了董晓晓刚刚想和自己说的话,连忙询问道,“对了,你刚刚是要和我说什么?”
  把心里憋着的事情说出来,纪榕觉得整个人都舒坦多了。
  董晓晓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朝着肖萍比划了下手势,等她把纪榕放下来,董晓晓才凑近了纪榕。
  两个小孩子搞得像模像样的,饶是肖萍,也忍不住歪着脑袋偷偷听着。
  董晓晓道:“你还记得上次开会大队长说偷挪工分的事情吗?昨天晚上大队长说了,这些工分都被挪到你后妈头上去了,多了将近一半呢。”
  要说董晓晓一个小孩子哪能懂这么多,还不是都靠着她哥的科普,还有从街头巷尾听来的八卦,董晓晓的脸上满是兴奋。
  肖萍听完嘲笑一声,“时甜甜就时甜甜,什么榕榕后妈?难听死。”
  董晓晓朝她做了个鬼脸,“那你别听呀。”
  纪榕的表情简直就像吃了个惊天大瓜,瞬间明白了大队长在院子里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后面的事情说完了。
  难道他还能说,你大哥工分造假全往你前妻身上砸了?这简直是□□裸的绿帽呀!
  连纪榕都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戏剧,前头时甜甜才否认和纪军有瓜葛,后头就揪出纪军给人家送工分的事情,这每个月的工分可都得经过时甜甜自己确认的,她不知道这件事才有鬼了。
  瞬间,那些原本因为那封‘骚扰知青举报信’一边倒的社员们,又都歪了回来。
  本来昨晚开会的时候,肖萍已经听过一遍笑话了,现在听到董晓晓给纪榕八卦,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肖萍虽然鄙夷纪军的作态,但时甜甜因为这事被牵连,整夜关在屋子里以泪洗面声称自己冤枉,肖萍只觉得心口整个都通顺多了,连带着看董晓晓都顺眼了不少。
  这边的几人聊着天,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中午,纪榕探着脑袋在树边歪来扭去玩耍,就看到了一大群人朝着纪家涌了过来。
  纪榕瞬间瞪大了眼睛,竟然是纪青团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刘爱国,围着凑热闹的则是她们生产社的社员。
  董晓晓也看到了,脸上散发着满满的八卦之光,一把拽过纪榕冲了过去。
  肖萍叫不住两人,生怕她们被人挤到,只能也跟了过去。
  纪家关了一早上的屋子打开了,纪红彩捻手掐腰站在门边上,走到门边,刘爱国轻推了一把畏畏缩缩的纪青团。
  后面的社员们瞬间就议论开了,本来纪青团这么小个孩子涉及犯罪就是津津乐道的事情,见人送回来了,其中一个大妈忍不住惊疑道:“怎么回事?抓错人了?”
  “肯定是,不然进了派出所的人,那个这么快就出来了?”
  连带着纪红彩都一脸神气,摆出一脸明知故问的姿态,“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倒可惜,事情并不像纪红彩想的那么美,刘爱国清了清嗓子,“你孙女确实参与犯罪了。”
  人群瞬间就像煮沸了的水,咕噜咕噜吵个不停。
  刘爱国干脆把审问出来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了,“经过你孙女自己的申辩,我们所里特意调查了一遍,发现你孙女在前一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被诱骗拐卖走了,只不过她机灵找了个法子跑了回来,这种行为我们所里是大大赞扬的。”
  听到这里,纪红彩瞬间得意起来,昂着脑袋一脸骄傲,“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女。”
  说完了话,她又抬着脸皮,想到了纪葎上次的奖励,连忙问道:“所以你这是来送奖励的?”
  刘爱国嗤笑一声,慢悠悠地将后面半段话也说了出来,“通过审讯,秦大山交代出犯罪经过,是纪青团提出帮忙抓纪榕替换,他们才同意将人放回来的。”
  纪红彩的表情瞬间像吃了屎一样,刚刚有多得意,现在就觉得有多丢脸。
  她走到纪青团面前,二话不说对着她的脸来了一巴掌,“你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面对纪红彩凶狠得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纪青团捂着脑袋泪眼弯弯,习惯性地摇头否认,等到感受到刘爱国的目光了,才迟疑着点头,“我那时候太害怕了,我就是唬他们的。”
  纪红彩恨恨地又扇了她一耳光,“小贱胚子,竟然还骗我说上山抓东西,幸好老娘聪明,没被你哄了去。”
  刘爱国皱起了眉头,看着纪红彩和纪青团,最终也没做什么,只道,“行了,这事念在初犯,而且又是被胁迫的份上,我们许副队已经口头教育过了,她这年龄顶多是个受害者,你带回去好好教导吧。”
  纪红彩撇撇嘴,“这光教育怎么够,你们就该抓她关几天才能长记性。”
  被抄家以后,家里的米缸几乎都没粮了,纪红彩还巴不得派出所那边把人关多几天呢,至少省点粮食。
  想到这里,她的眼光又不由自主地朝着隔壁门望去,早知道怀胎生下来这么个东西,她早早就掐死掉了。
  她的儿子连一个有用的都没,大清早让纪军去镇上找二儿子拿钱,结果工厂却说二儿子早就不上工了,打听时间,比他全家回来家里的时候还要早,可他却把自己蒙在鼓里。
  纪红彩心里别提多恨了,要是纪民此时能站在面前,她都能直接喷她一脸口水。
  纪红彩打的算盘,刘爱国只消一眼就看出来了,讽刺地回道;“你当我们闲呢?还帮你养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