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的时候,偶尔也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有些人爱唠叨,说起旧事,白岚都很耐心的听。
也有些人,没病非要说自己有病,白岚就给他们开几颗糖豆打发了。
到了中午时分,看病的人络绎不绝,白岚就没休息的时候。
傅思明让人帮忙找来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一时有些激动,脸都红了。
“你……你有什么事吗?”护士小姐声音又轻又细,温柔似水。
傅思明却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全程盯着白岚看。
“白医生中午不休息吗?”傅思明有些心疼。
护士小姐听到他的话,反应过来,忙说:“哦,白医生有休息时间的,只不过排队看病的人实在太多了,白医生就用休息时间给人看病。”
傅思明合上书,拜托护士小姐:“可以帮忙去买两个饭吗?”
护士小姐受宠若惊:“当然可以。”
傅思明从兜里掏出两颗银裸子递给她,护士小姐连连摆手:“白医生是我们医院请来的医生,吃饭不要钱的。我……我这就去给你们打饭。”
话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跑远了。
大约十分钟后,护士小姐端着两个饭盒进来了,一个放到白岚的桌上,一个拿给傅思明。
护士小姐面容微红:“菜很简单,你不要嫌弃。”
只要不瞎,就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不是普通人。
他穿衣讲究,衣料珍贵,价格不菲,谈吐气质也很出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
护士小姐不敢有出格的想法,只是多看他几眼,都觉得赏心悦目。
“谢谢。”傅思明礼貌道了谢,打开盖子,满满一盒饭菜,有茄子,豆角,酸菜,以及一点肉沫。
这对吃过山珍海味,珍馐美味的傅思明来说,确实寒碜了些。
但是一想到没过多久,他就会上战场,那儿条件比这艰苦百倍,他想在那里立足,便要学会吃苦。
于是面不改色的将满满一盒饭吃完了。
护士小姐在此耽搁了许久,护士长已经叫过她两次了,不好继续待下去,护士小姐便让傅思明把饭盒拿给她,她好去洗。
傅思明不是扭捏的性子,他腿脚不便,就递给了她。
护士小姐离开后,白岚也出去和排队的人说了声,没有继续看病了。
她吃了饭,来到窗前,撩开窗帘向外看:“怎么样,无聊吗?”
傅思明温润地笑道:“挺有意思的。”
白岚失笑,摸了摸他刺猬一样的短发,刺得手心痒痒的,带起一串电流。
白岚忙松了手。
两人默契的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透过小小的窗口,看着同样的风景。
半小时后,白岚放下窗帘,淡淡问道:“书好看吗?”
傅思明微微愣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扬了扬那本书,傅思明说:“看了一点点,没看完,不敢妄下评论。”
白岚笑了笑,转身去门外叫人,继续看诊。
下午六点,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白岚拉着傅思明去她家吃饭。
白老爹是做古董生意的,不用每天都是店里看着,店里有伙计,他十天半个月才去看一次。
白老爹大部分时间是待在家中。
或者去听听曲儿,赏赏歌舞。
日子悠哉悠哉,全然没有紧迫感。
虽然政权割裂,战火连绵,但用白老爹的话来说就是,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他什么都不会,着急又有什么用?
不得不说,白老爹的心态是真好,五十多岁的人,看着四十不到。
唯一不满的是女儿成天不着家,早出晚归,吃饭都很少撞在一起。
白岚回来的时候,他刚吃饭不久。
难得闺女带了朋友来,白老爹觉得自己舍命陪君子的时候到了,吩咐杨妈给做顿好吃的,拉着傅思明喝上两杯。
傅思明不胜酒力,白岚是见过的。
一杯酒下肚,两颊红晕蔓延,眼睛都直了。
白老爹喝不尽兴,连连叹息。
白岚干脆亲身上阵,陪白老爹喝了几杯。
白老爹也不能喝,连喝五杯,人也晕晕乎乎的了。
他一喝多,就开始絮絮叨叨,开始讲起白岚儿时的事情。
如数家珍。
“姐,你回来了。”白夙从楼梯上走下来,本来十分欣喜,可看到傅思明后,神色顿时变得晦暗不明。
“姐,他怎么会来我家?”白夙越来越讨厌傅思明,因为他感觉,对他最好的姐姐,要被抢走了。
寻常人家的女孩,十七八岁已经嫁人了。
他姐已经二十四岁了,已经有好些媒婆上门说亲,只是被他爹给拒了。
他不想姐姐嫁人。
只是想想她会离开自己,去到一个陌生的家,就一阵难受。
他担心啊,她被欺负了怎么办?想家了怎么办?还有,他想她了怎么办?
“怎么样?要不要喝一杯?”白岚对着十六岁的小孩举了举杯。
白夙心里有气,过来拿了个杯子倒上酒,就和她碰了一下。
仰头一饮而尽。
酒水从唇边溢出,清透的水渍沿着下巴落入衣襟。
连喝几杯,酒精上头,平日不敢说的话这时候没了顾忌,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问什么便问什么。
”姐,你喜欢他?”他手指着傅思明,身子摇摇晃晃,东倒西歪,手指也在空中打着圈圈。
确实醉了。
“嗯,喜欢。”白岚点点头便承认了。
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要是不说喜欢,他怕还要患得患失很久吧。
这样不好。
白夙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生气,他摸了摸脸颊,醉醺醺的问:“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你才喜欢他的吗?”
白岚:“……”
呃……这个问题有点犀利啊。
但不得不说,还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哈哈哈哈哈。
于是白岚又一点头。
白夙扯起唇角自嘲一笑,她什么性格,他难道还不知道吗?竟然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接着他又有些担忧,只是看中皮相的感情,能走多久?
白岚揉了揉他的头,将他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小屁孩就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
白夙嘴硬道:“谁操心了?我只是不想看你以后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