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武功也是他教的,她的武功自然是比不过他,她想追上他,却知道是枉然。
她立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她的眼睛微红。
离她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柳织织暗暗看着这一幕,正惊讶于素来冷艳淡漠的童落,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而且这两人之间,显然发生过什么。
她开始发挥脑洞,猜测这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唐离立在她身后,也看到白潜玉与童落之间的那点纠.缠。
他面无异色,瞧向柳织织的后脑。
她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倒是能投入挺多的关注,令他颇为不悦,便上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就走。
柳织织拧眉:“你……”
这货动不动这样,好似她不会走路。
唐离道:“继续游玩。”
童落听到他们的声音,转身瞧了瞧他们,便失神地跟上。
垂眸间,她的情绪显然是低落的。
柳织织越过唐离的肩头,仍看着童落,不知该做何感受。
回到马车前,唐离放下柳织织,由着柳织织上去后,便吩咐童落:“继续去注意外头的动向。”
“是!”
童落的神情恢复如初,应下离去。
柳织织由小窗瞧着童落走远,便颇为不满地对上来的唐离道:“你明知她心情不好,也不顾及下。”
唐离问:“顾及什么?”
柳织织道:“童落心情不好,你还给她派任务。”
唐离冷冷一笑,拉她去到自己腿上坐着,勾起她的下巴:“你倒是会管别人的心情,怎么不管管我的心情?”
她可知,他每日都快被她给逼疯?
如他所料的,柳织织首先的反应就是伸手想推开他,没有留恋,更没有顾及他的半分心情。
他搂紧她,不让她如愿。
人,反正他要的只是她的人。
对,就是如此。
挣脱不开他,柳织织便由着他,随着马车的行起,她拿起一包点心,边吃着,边看外头的景。
唐离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灼.热深刻。
柳织织已习惯,没有不自在。
宽大的马车颇为艰难地驶出小道,终于踏上开敞的大道,却响起宴七“吁”的一声,马车随之停下。
柳织织侧眸,恰见许多人朝马车跃来。
眨眼间,马车被团团围住。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和之前的每次一样,敌方大多数都是江湖人,少数穿着道士服的。
经过这些日子,唐离的本事被传得越发神乎其神。
这些人便手持武器,一时未出手。
若是以往,唐离会带着柳织织直接弃马车离去,再让宴七用老方法找他们。但这次唐离被弄得颇为不耐,觉得是时候杀鸡儆猴,免得什么杂碎都来不自量力地企图抓捕或是刺杀他们。
他冷声吩咐外头宴七:“都杀了。”
柳织织闻言,颇愣。
宴七也愣了下,便立即得令抽出双刀。
见到这一幕,这些人才喊着打,喊着杀,一窝蜂地涌来。
这气势,倒是汹赫。
宴七虽只是唐离的内侍,武功却是从小受唐离亲自指导的,其武功可以说是深藏不露,与他那憨厚的形象有点不符。
他瞬间移下马车,朝最先靠近的人闪去。
日射下,刀光刺目,宛若移形换影间,他眨眼在这些人间穿出一条线,而他所过之处,人纷纷倒下。
他的双刀,滴着血。
他未有停顿,在其他人险些袭中他时,跃起朝另一处靠近马车的人跳去,在他的脚下生风中,又倒下数人。
他穿梭人群间,宛若道道流星。
柳织织在马车里看着这一幕,已对死人习以为常。
但她感觉手里的点心不太香。
唐离知道柳织织已饿,也想带她去吃热食,便掀开车帘下了马车。这时恰有一支箭朝他射来,他倏地抬手,运转间将那支箭推了出去,其速度力道难以判断,只一箭之下,刺穿所有在一条线的人。
忽有数人跳过来刺杀他,挥袖间全数被他甩开,单是内力之下,便令他们纷纷吐血而亡,且砸倒许多人。
一主一仆地配合,应付自如。
无人能近唐离的身。
似乎是须臾之间,马车周遭便已血流成河。
剩下不到一小半的人不敢在上前,甚至开始后退,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强大的人。
似乎再多的人,在唐离面前,那都是蝼蚁。
果然是妖,这夫妇俩都是妖。
虽如此想,却是没人敢真的把这话说出来。
唐离负手立在马车上,连脚都没动过。
他将剩下的人缓缓瞥过,声音慵懒冷漠:“告诉别人,以后再有人过来不自量力,地上的尸体便是下场。”
经此之后,敢来的人终归少些。
这时有一位看着像是真道士的年长者出声:“公子可不要被马车里的那位妖迷惑,她可是妖啊!”
此人苦口婆心的,似乎是个好人。
唐离吐出一个字:“滚!”
他又将剩下的人瞥过,寒眸之下,都吓得赶紧转身就跑。
他们终究惜命。
但他们还未跑远,就听到密集的马蹄声传来,抬眸看去,便见到薛雁南领着浩浩汤汤的瞿禹军奔驰过来。
唐离看到这一幕,眼眸微眯。
柳织织由马车里出来,见是薛雁南,便拧起眉。
这厮真要抓他们?
随着薛雁南的离近,她马上大声控诉起:“薛雁南,你什么意思?莫不是你忘了曾经答应我的?”
这么一个人,居然还食言?
莫不是她信错了他?
薛雁南驱马停下,他将马车周围的尸体瞥过,神色平静。
他的身旁是始终固执跟着他的戚若瑶,戚若瑶看着哪怕明明是逃亡,也过得极其滋润的柳织织,不悦得紧。
这柳织织还真是命好,有唐离那种人相护。
薛雁南的目光由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唐离瞥过,落在柳织织身上。
他道:“跟我回去。”
柳织织冷着脸:“你要我被当妖处置?这就是你所说护我周全?”
薛雁南道:“我会保你。”
柳织织看着薛雁南那坚定的神情:“如何保?”
她的话音落下,就被唐离揽入怀中,唐离显然不喜欢她与薛雁南说太多,甚至有信赖薛雁南的意思。
薛雁南道:“相信我,逃亡终归不是办法。”
柳织织闻言,稍有犹豫。
一直逃亡,似乎确实不是办法。
戚若瑶看向素来话少的薛雁南,真是难以置信,他居然能对柳织织说出这么多话,那是她都得不到的待遇。
她不由生怒。
纵使以前,他也不会对她这么多话。
最重要的是,事到如今,他还想着保护柳织织?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唐离揽紧柳织织,冷笑道:“我的妻子,无需薛世子来保,何况,我可不信你,我只信自己。”
话罢,他搂着柳织织转身飞离。
宴七见到这一幕,马上由另一个方向离开。
薛雁南挥手:“追!”
他领着瞿禹军,朝唐离带柳织织离开的方向奔去,随着他们的离远,宴七又偷偷回来,驾起马车。
宴七此举,显然是经常做的。
而且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无伤无毒的唐离,带着柳织织轻功飞跃,自然游刃有余,不消片刻,他们便将后头的瞿禹军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