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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织织看向烤鱼:“没感觉。”
  她确实是没感觉,也不认为自己需要有感觉。
  她虽不会恨人,思想认知还在,便清楚地知道他为她做的这些,根本比不过他施加给她的种种强迫。
  她只是认了命,就图安稳。
  但这些,她没必要与他说。
  唐离闻言,却是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也令人有点毛骨悚然,他忽然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摁下覆住。
  柳织织下意识道:“我的鱼。”
  鱼?
  唐离盯着她的眼,所以鱼都比他重要?
  他若死了,她会眨下眼吗?
  明明是刚捡回一条命,苍白虚弱,病态触目的他,手下的力道却大得惊人,令她毫无挣.扎的余地。
  他低头啃上她的嘴。
  柳织织知道他想干什么,被他凶.狠汲.取一波后,她侧头企图躲开覆入她脖.颈的他,问道:“你不要命了?”
  她不信他现在还有力气,分明是强撑。
  他不听她的话,肆.虐的气势与力道,几乎不比平时弱,哪怕后面他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如数褪尽。
  甚至嘴角有血溢出,他仍疯狂。
  柳织织侧头看向落在地上的那条烤了一半的鱼,庆幸当下天色还早,而且这是几乎无人路过的荒野。
  这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且说外头的风声,因着唐离与柳织织的所作所为,以及祁文帝亲自所下的通缉,对外人来说,根本就是坐实了柳织织为妖的事。此事便马上传遍整个大昊,甚至兴起抓妖热潮。
  全国各地,各种似真似假的道士与江湖人出动。
  为的是怕妖怪为害人间。
  对寻常百姓来说,这更免不得是件人心惶惶的事,都生怕不知窜到哪里的妖怪逃到自己那里。
  多日后。
  都城的武昭王府中,薛雁南正从吴意的禀报中得知,唐离和柳织织根本就没有躲过,他们好似在游山玩水,大喇喇地来去,溜得那些抓他们的人到处跑,却就是抓不到他们的人。
  所以有他们踪迹的地方,还挺多。
  他们好似泥鳅,据说挺逍遥。
  薛雁南思起唐离的本事,确实可以做到该如何玩便如何玩。
  那个飞镖让其受伤,纯属意外。
  他吩咐下去:“若有需要,尽量帮衬他们。”
  “是!”
  吴意离开后,薛雁南仍负手立在窗口,静静地看着远方,许久不曾动过,他眉眼无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吴意又进入。
  吴意禀报:“世子,皇上诏见。”
  薛雁南闻言,稍抿起嘴。
  他再立了会,才转身离开书房。
  进入宫中,见到祁文帝,如他所料,祁文帝是要命他去抓唐离和柳织织,而且是领着他的瞿禹军去抓。
  见他迟疑,祁文帝不悦:“怎么?你也要抗旨?”
  薛雁南道:“臣不敢。”
  他与唐离不同,终究是臣子,不得不领命。
  踏出殿中,他颇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武昭王府,他刚进门,得到风声的武昭王妃便由正厅大步出来,其身后跟着没事就陪着她的武昭王。
  武昭王妃问儿子:“皇上要你做什么?”
  才几日,她的脸色明显憔悴许多。
  薛雁南沉默了会,便实话实说:“皇上命我即刻带领所有瞿禹军,去捉拿唐离和柳织织。”
  武昭王妃变色:“你领命了?”
  薛雁南又沉默。
  沉默就是承认,武昭王妃立即发怒:“你怎么可以领命?是真要将织织抓回来?你明知她……”
  织织杀不死的事,她已知道。
  只会有来无去。
  薛雁南道:“我不会害她,自有分寸。”
  武昭王妃难以冷静:“你有什么分寸?”
  武昭王给妻子顺着气,劝道:“你清醒些,总不可能让你自己儿子也抗旨,这样只会害了他,且毫无用处。”
  武昭王妃急了:“可是……”
  若不抗旨,难道真要将织织抓回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
  武昭王道:“这个任务落在我们自己人手里,终究是可控制的事,相信南儿,他定有解决办法。”
  他并不认为这是坏事。
  武昭王妃稍思,便明白丈夫的意思。
  她问儿子:“你怎么想的?”
  薛雁南道:“我不会害柳织织。”
  他话中的坚定难以忽视,却隐隐透着些其他令人难以发觉的意味,武昭王夫妇并没有听出来。
  他越过他们往里去。
  第057章
  薛雁南那边的动向, 戚若瑶一清二楚,因为祁文帝会派他去抓人,也算是她的手笔,是她让秦贵仪撺掇的。
  听到华说薛雁南已领兵启程, 戚若瑶有得逞之意。
  她要的就是薛雁南无法再护着柳织织, 且与其站在对立面, 她不信薛雁南会和唐离一样, 反抗祁文帝。
  他老实去抓人, 让她舒服得多。
  正是她琢磨着什么时, 华又道:“姑娘, 秦贵仪已有不满?”
  戚若瑶闻言诧异:“不满什么?”
  华应道:“锦说, 秦贵仪觉得她入宫是为了复仇, 不是为了姑娘的私心, 使这一桩桩的小计谋,并不明智。”
  戚若瑶不悦:“她在教我做事?”
  华未语。
  戚若瑶冷哼了声, 说道:“她是不是忘了,让她入宫的人是谁?如今有了这番地位, 倒真当自己是主?”
  素缘出声:“姑娘莫气, 就让她先得意,报仇为重。”
  戚若瑶也没非得计较,秦贵仪的这些想法,倒也算给了她一番提醒。
  关键时候,确实大意不得。
  她还有其他事要做,便吩咐素缘:“给我准备行囊。”
  素缘不解:“姑娘是打算?”
  “跟上薛雁南。”
  素缘不知道戚若瑶为何如此做,只赶紧去给其收拾包袱,怕薛雁南已离远,戚若瑶就无法追上对方。
  戚若瑶带着行囊离开太子府, 快马加鞭地出城。
  都城的南郊,仍身着劲装的薛雁南领着他那所向披靡的瞿禹军正往南赶,密集的马蹄踩起尘土飞扬。
  浩浩汤汤的精兵,颇为壮观。
  戚若瑶废了好大功夫,总算看到前头的军队,便降低马速,狠狠地喘了口气,随即穿过尘土,与薛雁南并行。
  薛雁南侧眸看到她,神色微冷。
  戚若瑶不喜他看自己的目光,没有半点本该有的温情,甚至怀着戒备,让她心里堵得难受。
  她调节好情绪,冷静道:“我跟你一块去,免得你和唐离一样,为区区一个柳织织,害了自己。”
  其实,她就是为了防止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薛雁南没理她,继续赶路。
  戚若瑶压下不甘,厚着脸皮追随他左右。
  薛雁南此次前往的目的地,是他所知道的,唐离和柳织织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然而他还没有赶到,又得知他们的踪迹改变。
  他领着兵,不得不跟着改变方向。
  日月交替如梭,转瞬又是许多个日夜后,大昊东面的一条看起来不会有什么人路过的小道上,停着一辆颇为奢华的马车。马车很大,车身的宽度几乎是小道容不下的。
  在马车的方圆百米,皆点着无色无味,且难以发现的迷香。
  每次有人尝试靠近马车,无不例外地纷纷倒下。
  而马车的主人,正是唐离和柳织织。
  在马车外玩的柳织织,每次听到动静,都会前去扒拉那些倒下之人身上的钱财或宝物,兴致勃勃地收入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