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低下头:“没什么。”
雪姒倒是看向了许暖。
“你和这个傻大个儿一直在一起的?”
许暖闻言,点了点头:“嗯。”
许暖顿了顿,终于还是开口道:“你……就是今天那个站在瞭望塔的人吧?”
雪姒大方地点了点头:“对。”
“这样啊……”许暖默了默,又道,“你为什么要站在那里?”
雪姒看了眼暮针:“帮他啊,话说回来,你那个阿坟为什么要追着我队友打啊?”
许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直白道:“阿坟说暮针先生的点数肯定很多。”
雪姒:“那他现在的点数够进前一千吗?”
许暖摇了摇头:“不知道,阿坟没有说过。”
“但是之前杀的人,阿坟全都把点数留给我了。”
过了一会儿,许暖又对雪姒道:“你为什么要为了暮针先生站在那里呢?那里很危险,你应该知道。”
雪姒看了眼暮针:“队友被人盯上了,帮帮他不是应该的吗?”
许暖有些哑然。
“那温小姐真是个心善热情的好人啊……跟阿坟一样……”
雪姒:“??”他俩怎么就被发好人卡了?
雪姒:“你怎么知道我站在瞭望塔的?你难道能看见吗?”
许暖哑然失笑:“我想看见的东西,总会有办法的。”
暮针打量了许暖许久,忽然道:“许小姐是以前南城许家的那个大小姐吗?”
许暖原本交织的苍白手指一滞:“你怎么知道的?”
暮针:“我给你看过病,你可能不记得了。”
许暖顿了顿,微微笑道:“给我看过病的医生太多了,恕我不记得了,不过如此看来,暮医生医术应该不错。”
暮针:“你怎么也会来到这个世界?”
许暖双手交叠,垂着眼,温和道:“我杀了我后妈的儿子后自杀了。”
场面一时有些静默。
暮针笑道:“许小姐……跟阿坟从开始就一直在一起?方不方便啊?”
许暖:“也还好,我看不见,很多事情确实不方便。不过好在有阿坟在,他会告诉我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躺在地上的阿坟眼皮动了动,暮针看到了,说道:“药效过了,他应该快醒了。”
许暖低下头,用她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着地上的人,用双手摸着阿坟的脸:“阿坟?”
“小……小姐。”男人的声音苍哑无比。
暮针:“要不要喝点水?”
阿坟一滞,似要起身,锐利道:“你是谁!”
许暖:“阿坟,不要无礼,他们是救了你的人。”
阿坟:“可是小姐……”
许暖:“他们都是很难得一见的好人,不要伤害他们,你先起来罢。”
阿坟沉默着起身,扫视了一眼雪姒和暮针。
过了好一会儿,许暖开口道:“其实一路上我们观察了温小姐和暮先生许久,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你们不杀人,或者说,你们不杀能够自保的人,对吧?”
雪姒:“……你们跟踪我们?”
许暖笑了笑:“一路上谁不是左藏右躲,像温小姐和暮先生这样没心没肺在大道上走着的想不让人关注到都难。”
雪姒:“……”原来他们这么招摇……
许暖:“据我观察来看,温小姐和暮先生不像是另有所图之人,但也像是藏了什么秘密。我很好奇,想了解了解。阿坟跟你们交手也是有意,想试探试探你们的能力,看看能不能和我们相匹配。”
暮针抓住了话语里的重点:“你们想和我们合作?”
许暖:“话虽如此,我还是好奇你们究竟发现了一个什么事情,才会让你们作出这样一些留有余地的奇怪举动的。”
雪姒:“许小姐,你要明白,我们若是告诉了你们,你们就不能从我们视线里离开了。”
许暖笑了笑,眉眼很是温和:“求之不得。”
暮针:“是我发现的一个游戏bug,如果人断气后五秒内还能救活,也就是如果在游戏判定死亡之后救回人命,那么这个人就可以在这个世界没有拘束地活下去。”
月光在许暖的眸子里闪烁着:“此话当真?”
“当真。”
“所以你们来到瞭望塔,就是为了救人的?”
“对,我在死去的尸体里注射一种新型疫苗,目前还在实验阶段,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命了。”
许暖摸了摸阿坟的手,有些颤抖。
“你看,阿坟,这个世界,还没有残酷到那种地步。”
至少,还有人,愿意让你不那么残酷地活着。
许暖:“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我和阿坟跟你们一起?我自知我的身体不好,活不了多久……”
“小姐。”一直沉默的阿坟忽然出声,严厉制止了许暖的话。
许暖依旧我行我素道:“……这个游戏我是不可能活到最后的,但我希望阿坟能活的更久些……他没有记忆,以后若是一个人也太孤独……”
“小姐。”阿坟再一次出声道,声音浑厚低沉。
“我陪着您,就足够了。”
“不够,”许暖抚了抚阿坟满是老茧的手背,“我还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替我看着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房间里昏暗阴沉,灯光忽明忽暗。一个穿的半遮半掩的女人坐在床上,紧紧抱着男人的后背。
“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女人的声音很是无辜。
“那就滚。”
“滚?”女人轻轻一笑,有些轻蔑,“你觉得你逃的了吗?”
男人眉头一皱:“你下药了?”
女人的表情更是无辜了:“下药?那是什么啊?”
“蝶衣,你别逼我记恨你,你要做什么?”
“记恨?呵,”蝶衣将脑袋靠在男人肩膀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哪来的记恨。”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保护我,用你的兵,”蝶衣笑了笑,妖媚多情,“一物换一物,能和我睡,你不亏。”
男人咬牙切齿:“你这个贱货。”
“我就是贱,怎么了?”
“在这个世界,不贱,又怎么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