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又回到了最开始彭新洲问她的那个问题,你想学习什么?走心还是走肾?
虞理不知道。
未知让虞理始终对这门学科保持着敬畏,所以她决定缓缓再说。
缓一缓,等自己的理智归位。
做做翻译,检查一下表格,是不错的方法。
离了彭新洲在内的氛围,一切果然都变得如常了许多,虞理专注于手上的工作,不知不觉,终于让自己的脑袋放空。
彭新洲回到卧室以后,先去冲了个澡。
她觉得有些热。
也不是什么欲|火攻心的热,主要是感觉到烦闷。
烦闷代表无可奈何。
她竟然对一个小屁孩无可奈何,真是让人更烦了。
这个澡洗得囫囵吞枣,出来的时候索性什么都没穿,让空气带走身上的水分,顺便也降低下去一些温度。
她的卧室也有很大的窗户,她喜欢明亮的房间,但这套房子的这个角度并不会被人窥探。
柔软的窗帘被风吹起飘飘荡荡,彭新洲站着看了会,然后走到了展示柜前。
通顶的巨大展示柜,里面摆着零零碎碎她喜欢的东西。
几台古董相机,几件手工艺制品,手办,玩偶,或者小时候一直舍不得扔的有着漂亮花纹的饼干盒。
在最上面一层的角落,有只米白色的高跟鞋。
很普通的款式,放现在早已过了时,但被擦得干干净净,摆得端端正正。
彭新洲的视线落上去,眯了眯眼。
视线的焦点拉进又拉远,展示柜的玻璃像一面藏在壁橱后的镜子,映出彭新洲的脸。
还有她的脖颈,肩膀,胸,腰,腿……
彭新洲从未为美丽发过愁,她有上天的恩赐。
不用特意节食就会有的完全身材,和从来不长痘连疤痕都消散得很快的光滑皮肤。
还有这张脸,情场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它占百分之八十的功劳。
刚在书房里给兴致勃勃的虞理调文件的时候,她甚至想发个朋友圈问问,我彭新洲几年没好好玩,退化了吗?老了吗?失去魅力了吗?
否则怎么会和人一起看完片,人满心里想着帮她处理文件???
字母有意思?还是数字有意思?反正都比她有意思???
这种人还吃饭干什么,喝水干什么,学个什么鸟的谈恋爱,不如直接成仙罢了。
但彭新洲还是有些理智的。
她的理智现在看着镜中的自己,告诉她,不是她的问题。
她怎么可能没有魅力,她全世界最好看,最迷人,只是……只是她的魅力可能在虞理这种呆子脑袋里打了莫名其妙的折扣。
变得不那么随心所欲起来。
彭新洲想通了,便蠢蠢欲动起来。
她想看看这个折扣值是多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下不了狠药治不了呆。
彭新洲重新回到了浴室,将还有些潮湿的头发拨成散乱又撩人的模样,然后挑了块最小的毛巾象征性地捂住了胸口。
然后她打开了房间的嵌入音响系统,让她的声音像音乐一样,抵达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诶,虞理,”彭新洲软绵绵地道,“虞理你在吗?”
书房里的虞理抬起了脑袋,呆呆愣愣不知道往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