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岳庭惯例假装不在意地抬手抱住秦砚。
然而突然间,好不容易熟悉的气息裹着陌生的酒气喷洒过来,带着比以往更湿热的温度,在瞬间攀上他的侧脸。
傅岳庭的下颚缓缓绷紧,本就不坚实的克制更加摇摇欲坠。
秦砚偏偏在这时开口:“小心。”
醉人的低沉嗓音混着醉人的酒香,在傅岳庭脸侧撩起奇异的麻痒,又拂过耳后,他脚下莫名一软,往后跌退一步,又倒回轮椅。
秦砚一把捞住他:“没事吧?”
“没事。”
傅岳庭刹那回神,意识到秦砚只用两个字就让他丢盔卸甲,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好抿唇侧过脸,就正好把红成一片的耳后送到秦砚眼前。
“你很热?”
“什么?”傅岳庭下意识回脸和他对视,才后知后觉感受到烧灼的热流又在悄然中涌上来,他干巴巴地说,“是有一些。”
闻言,秦砚把傅岳庭扶到水池旁,然后回到房间开了空调。
最近的天气变幻无常,但大多时间的确闷热,怕热没什么奇怪。
之后再扶傅岳庭走到床边坐下,他才去浴室冲了个澡。
傅岳庭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看着房门上的剪影,想到秦砚马上就会在睡在他身边,他的呼吸忍不住急促一瞬。
只是,门外人的心情,门内的秦砚一无所知。
他换了衣服出来,开门就看见傅岳庭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秦砚以为他这么快就睡着了,走近才发现他还睁着眼,于是也掀开被子上床。
床垫松软,傅岳庭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了晃,但坚持一动不动,浑身上下只有乱了节奏的心跳没有停止。
秦砚正要躺下,却一眼看到他耳后还没褪去的血色,动作不由顿住:“空调温度还不够低?”
傅岳庭胡乱点头:“嗯。”
秦砚看向空调。
温度显示是最低温度,他从浴室出来已经有些冷。
傅岳庭注意到秦砚的视线:“我其实已经好多了。”
秦砚才说:“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及时告诉我。”
“好。”说完,担心在秦砚面前露出马脚,傅岳庭立刻闭眼,“我困了。”
见状,秦砚抬手关了灯,也在他身侧躺下。
韩峰说得没错,这张床确实足够挤得开两个人,但两个身高腿长的成年男人并肩躺着,床的面积又显得有些不够大。
黑暗里,视觉受限,听觉和触觉无限放大。
绒被和床单的摩擦,无意间碰触的皮肤……
蓦地,傅岳庭喉结滚动,可这细微的动静也让他屏住了呼吸。他悄悄转脸看向秦砚,不知道刚才的动作有没有被发现。
秦砚也正看着身旁模糊的影子。
时机凑巧,他昨晚才想到没办法再抱着傅岳庭睡一夜做个实验,今晚就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其实即便算上那一次意外,他从小到大和旁人睡在一起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在夜里,任何细微的声音对他来说都是噪音,身边躺着一个活生生的人,陌生的温度,不间断的呼吸,除了干扰睡眠,他想不出有别的作用。
可那天的结果,和他想的截然相反。
那么今天又会怎么样?
“晚安。”渐渐适应了黑暗,秦砚最后看一眼傅岳庭,就阖上双眸。
傅岳庭乱跳的心也渐渐安定:“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