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以顾元白的眼睛丈量,就觉得足足有一百米左右了。
兵部尚书望眼欲穿地看着前去丈量距离的人,喃喃道:“昔日诸葛弩可连发十箭,火力强盛。只可惜重量偏大,只能用来防守。我朝有床弩之器,唯一缺的就像是这样人手可拿起的弩弓。”
兵部侍郎道:“这弩弓的射程还是如此之远,三发连射,劲头看样子大得很!”
人人都欣喜无比,特别是兵部的人,已经开始讯问工程部的人这弩弓是否可以大批量的生产了。
顾元白脸上的笑遮掩不住,他平日里不笑已经容光大灿,如今笑意就没停下来。褚卫记录着圣上的言行,需要时时盯着圣上在看,看着看着,他手中的笔就不由停了下来。
身旁的史官也在记着弩弓的模样,搭话道:“能研究出如此利器,研究出此物的人必定史上有名了。”
褚卫回过神,低低“嗯”了一声,他嫌恶自己的这个反应,明明最不喜别人看他,他如今看着圣上却出了神。
他又不喜欢男人,没有龙阳之好,圣上即使长得再好看,那也只是一具皮囊。若是因为圣上的容颜便移不开目光,那褚卫自己也是一副好皮囊,也未曾对着铜镜看出神啊。
褚卫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能一直不看着圣上。但等他重新抬头时,却见到会试放榜那日坐在常玉言身边那位眉目不善的人。
褚卫眉头轻皱。
薛远原本是在看弩弓,刚开始漫不经心的心态逐渐变得认真,等余光一瞥时,就看到那边厢的小皇帝已经握上了两位工程部臣子的手,在不断夸赞了。
薛远的笑容一顿,眼神一冷。
他能打仗能带兵,不怕杀戮和血腥,真要看军功,军功高得能让人瞠目结舌。正是因为他风头太过、军功太高,薛将军才要压他,生怕他如此年轻就军功累累,会引起圣上顾忌。
说一句天生奇才也不为过,可这样的他,小皇帝可从来没对他好言相待过,反倒是对着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么好言好气。
他被罚得那么惨,想摸下小皇帝的手舒服下都得自己想办法。但这两个人,还让小皇帝自己主动送上手了。
呵呵。
等看过农具之后,顾元白更是愉悦的赐下了赏赐。工程部竟然将秧马给琢磨出来了,今日春播怕是无法大规模生产,但等水稻成熟时,应当就能用上了。
顾元白将农具给了工部尚书,让他带人同工程部的联系。两位兵部的大人直接同徐宁二人一起退了下去,他们还想再问些事情。
一回宫就遇到如此大礼,顾元白觉得这比爬山吹风还要畅快,他含着笑回了宣政殿,处理起政务来也是笔下生风,褚卫站在一旁,不经意中往奏折上一看,就瞧见圣上朱笔一挥,洋洋洒洒的“满口胡言”四个大字就出现在了奏折之上。
褚卫微微一怔,随后就觉得有些好笑。
估计被圣上批了“满口胡言”字样的臣子领了奏折一看,要被吓得软倒在地了。
褚卫尽忠尽责地记录圣上的言行,这活计也有规矩,臣子要清楚什么能记什么不能记。圣上好的方面要夸赞,其余自由心证。
心情舒畅之下顾元白批阅奏折的速度也快极了,等一口气批阅完了政务的时候,还未到晚膳的时间。
顾元白便朝褚卫问道:“褚卿,你父可有往家中寄信?”
褚卫一愣,合上手中纸笔,恭恭敬敬地朝着顾元白行礼道:“家父未曾寄过只言片语。”
顾元白叹了一口气,道:“看样子黄河一带的事务应当很是繁忙了。”
褚卫张张嘴,最后只硬邦邦地说了一句:“能为圣上分忧,是家父之幸。”
顾元白微微一笑,打趣道:“褚卿不嫌朕让你们一家人两个月未曾相见就是好事了。”
褚卫闻言,唇角一勾,俊美无双的脸上就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来。
他的容貌可当男子之盛,不笑时便是日月之光,笑了更是如潘安卫玠。顾元白瞧见他这模样,便朝着薛远看上一眼,薛远容貌同样锋利俊气,一个邪字溢于言表,这两人站在一块,若是不论性别,也算是一对天作之合。
薛远瞧见圣上看了他一眼,正要扬唇,可是虚假的笑还没笑出来,圣上就移开了目光。
薛远:“……”
他双眼一眯,突然冷冷一笑。
这是不想看他?
外头有人忽而道:“启禀圣上,和亲王派人送来了一匹汗血宝马。”
“哦?”顾元白感兴趣的站起了身,往殿外走去,“在哪?朕去瞧瞧。”
在古代这个娱乐活动很少的大环境中,宝马就如同现代的豪车一般备受权贵豪强所追逐。宫中也养了许多好马,但因为顾元白从未表现过对好马的追求,所以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宫中还真的没有。
殿外,正有几个人正费劲的牵着一片英俊神武的高头大马,这马体型优美,四肢修长,头高颈细,瞧着就分外让人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