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十一月中旬,南都下了整整一个月的雨了。因为雨一直未停歇,蔡茵怡和朱恒飞的担忧越来越明显,关于抗洪的对策也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一旦发生洪涝,就能在第一时间做出相应的对策。
而昌平公主,也在这样一个细雨迷蒙的天,从皇宫盛大出嫁,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属于公主的荣光。
十一月十四,一直细雨迷蒙的南都,突然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这场雨来势汹汹,落在青石板上都能听见清晰的雨落声,整个南都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水位几乎上升了好几尺。
朱恒飞和蔡茵怡的担忧,还是应验了。
这一场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雨势也没有丝毫减小,整个南都都被乌云笼罩着,到处是轰隆的雷声,似乎要将这天给劈开了。
南都,宸王府。
因为这一场突然加大的雨势,朱恒飞彻夜未眠,等着南都各地和周边城池的消息。
天刚放亮,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夜的鬼魑终于回来了。
“王爷,整个皇宫已经严重积水了,城北和城西几乎被洪水淹没了,城东因为多是贵族和大户,情况要好些,但是这雨在这么落下去,迟早也会被淹的。城南的情况是最好的,因为这半个月官明一直在那边处理这件事,已经颇见成效。”
“南都受灾还算好的,紧邻南都的十多个小县城,还有周边的一些城池,许多百姓的家园被洪水冲毁了,田地也被淹了,再怎么下去,枝江和黄浦江怕是会决堤,情况非常严峻。”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已经初入冬季,所以作物都基本收成了,各地粮仓的粮食储备还是比较多的,只要没被洪水冲毁,就可以暂时让受灾的人缓一下。
听完了鬼魑带回来的消息,朱恒飞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换了一身衣服,立刻进宫去了。
皇宫,金銮殿。
南都和周边县镇、城池受雨灾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呈到了朱天辉的御案上,朱天辉当下在早朝上,将这件事提了出来,和众大臣商量退洪之策。
金銮殿内,人人面色凝重。
“皇上,这一次持续下雨,如今又开始下暴雨,南都城受灾严重,紧邻南都城的县镇灾情和附近城池也十分严重。”
“皇上,黄浦江和枝江的水位不停的上涨,必须尽快派工部的人加固河堤,以防决堤,洪水肆虐啊。”
金銮殿中的大臣议论纷纷,朱天辉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你们说的这些,朕都已经知道了,朕是让你们商量退洪水的对策,不是来听你们一个个报告灾情的!”
朱天辉身上散发的怒气,让满殿的大臣噤若寒蝉。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人力是渺小的,他们谁也不希望自己是那个出头鸟。这事若是办好了,运气好明日雨停了,情况就能轻易控制住,若是没办好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那就是抄家灭族的事了。
朱天辉沉着脸,扫过殿中的众大臣,“诸位爱卿,现在当务之急是商量退洪的良策,各位心中可有决议?”
“当务之急是要加强黄浦江和枝江的河堤。”工部尚书温言上前一步,面色严肃。
黄浦江和枝江是南龙国两条流经南都,经过全国数十个城池的大河,南都的雨一直不停的话,下游很可能会决堤,所以加固河堤是势在必行的。而且,他是工部尚书,每年河堤的加固都是由工部负责,这件事他责无旁贷。
朱天辉没有立刻采纳,黄浦江和枝江的河堤每年都加固,但是每次洪水一来,依旧是挡不住,所以加固河堤只是下下之策,还得想一些积极的退洪之策才行。想到此,朱天辉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朱恒飞的身上。
“宸王,你心中可有积极的退洪之策?”
朱恒飞心中早有对策,遂道:“父皇,儿臣已经安排骠骑营的人去南都各地,协助退洪去了,但是骠骑营的人数有限,只能顾得上南都这边。如今受灾面积大,灾情刻不容缓,工部的人手明显不够,水势汹汹,堵不如疏。还请父皇派南都大营的人,前去各地协助各地官府和百姓,一边加固河堤,一边开挖河道,将洪水逐渐引走,缓解下游之忧。”
派军队前去抗洪救灾是蔡茵怡提出来的,如今不是战事之秋,南龙国有数百万士兵在军中待命,他慎重考虑过,觉得此计可行,这才当众提了出来。
“皇兄,你派士兵去坚固河堤,疏通河道,岂不是分散了兵力?虽然现在不是多事之秋,若是被其他周边国家得知我国受洪水肆虐,正是空虚之时,又听闻分散兵力去赈灾,岂不是会乘虚而入?”楚王朱瑞平立刻出声反驳。
其实他并不是担心敌国来犯,只是单纯的,不希望朱恒飞出风头而已。上一次和清县瘟疫,已经让他出尽了风头,这一次若是抗洪救灾的功劳有人落在朱恒飞的头上,那么在朝中的声望,就会胜过自己了。
“二皇弟,难不成你有更好的对策?”朱恒飞瞥向朱瑞平,“若是二皇弟有更好的办法,自然是不需要调动军队的。”
朱瑞平所说的,他也考虑过了,但是与其去担心那些会不会来进犯的敌国,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下的洪水问题,不然不需要别人来攻打,他们自己内部就先瓦解了。
“可以让禁卫军和锦衣卫去。”朱瑞平回答,“禁卫军和锦衣卫的本领比士兵普遍要强一些,可以领到各地县衙的府卫和城防军疏导洪水。”
禁卫军和锦衣卫可是他和蓝家的人,若此事成了,就是他楚王的功劳了,若是此事不成,别人只会说朱恒飞的建议不好。
朱恒飞看着朱瑞平,毫不客气的嘲讽出声,“二皇弟,禁卫军和锦衣卫加起来不足万人,要负责皇宫和南都的防御,能出去抗洪救灾的能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