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宏羽要上南都考试,官月又有了身孕,却还坚持要管铺子的事情,两家铺子虽然隔得较近,但是多少有些顾及不到。所以曾宏羽在离开之前,又特意请李大娘过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又将玉秋暂时托付给了李大娘,这才放心。
玉秋现在月份还浅,当铺子的管事也不累人,如今又有钱请帮工,又有李大娘在旁边照看着,一家人才算是安心了。加上宏羽八月半就考试,加上放榜要半个月,算起来只要两个月就能回了。
这日一早,拜别了众人之后,曾宏羽和杨阿大便来到了顺远镖局。
顺远镖局是宇文峰开的,虽然他如今不在凤鸣镇了,但是有特意留下了人关照曾家的人,所以一听说曾宏羽他们要跟着镖车去南都,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阿大和曾小弟来啦,你们稍等一会,我们再一起出发。”镖局的镖头看到门口进来的两人,热情的打招呼。
杨阿大曾经跟着镖车走过一趟,所以对镖局的人倒是不陌生了。“刘镖头,又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我们每隔几日都要走一趟的。”
杨阿大笑着点头,将手里的包袱放在地上,就帮忙一起装车去了。曾宏羽看到那比自己还大几倍的箱子,摸了摸鼻子,安分的站在门口等着。
“曾公子,我家少爷有事找你,请借一步说话。”
正当大家忙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镖局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精致的马车,被风捞起的车帘,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人,精致的下巴,和紧蹙的眉头。
“白竹?”看到来人,曾宏羽惊讶了一番之后便是了然了。
白竹是贺家少爷身边的人,贺家少爷又和茵茵表姐交好,所以他们也曾经过几回,甚至眼前这位白竹,还明里暗里打听过茵茵表姐的事情。
他知道,茵茵表姐当初走的匆忙,又是那样的身份,怀揣着目的,所以没来得及和贺少爷道别。但是,茵茵表姐如今时刻处在危险之中,他也不能将她的任何事情泄露出去,所以面对贺清康,难免有些为难。
为难归为难,但是见还是要见的,等下说话斟酌一下就好。思罢,曾宏羽跟着白竹,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曾公子请上马车,我家少爷身子不大好,受不得这毒辣的日头。”白竹捞开车帘,让曾宏羽进去。
“贺少爷,不知找我来所谓何事。”曾宏羽对贺清康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了一些的,听完白竹的话,从善如流的进了马车。
刚走进马车之后,便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浑身舒爽,让曾宏羽忍不住喟叹,果然不愧是大世家,在夏天,冰块这么奢侈的东西,连马车里面都有。
“听说,曾公子要上南都考试了。”原本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的贺清康,在曾宏羽上马车的那一瞬间便睁开了一双琉璃透彻的眼,脸上的笑意也徐徐展开,像是一朵怒放的清莲。
“是的。”
“不知曾公子能否告知在下,茵茵她,如今在南都,可好。可曾有家书寄回来。”
可曾,有一次想起过他?
他们不是朋友吗?就算走的再匆忙,有再重要的事情,不是都应该好好告别吗?为何她竟是连说都不愿意说一声,就这样离开了,甚至这么久了,连一封书信都吝啬。在她心里,自己不过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吗?
“茵茵表姐不曾寄家书回来,大概是真的很忙。不过巧莲她们有经常写信回来,说茵茵表姐一切安好。”曾宏羽实话实说。
他知道贺清康是个十分精明的人,轻易就能从别人的话里找出漏洞来,所以他选择了说实话。因为一旦开始撒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到时候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茵茵竟然家书都未曾写一封?”贺清康挑眉,心情莫名好了几分。原来她不是单单没有写信给他,甚至连家人都没写啊。
想到这里,贺清康眉眼都是带笑了,但是又突然想起什么,眉头又狠狠地皱了起来。
不对,茵茵是个十分重情重义的人,即便是再怎么忙,也绝对不会不写家书回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让她不能写家书。
那么,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他突然想起了,甘露村新宅里面,同时莫名死去的曾家两老。茵茵似乎正是在两老死后,突然消息,说是去南都做生意的。但是茵茵到底有没有去南都,现在想来,却是不一定了。
自从得知茵茵上南都之后,他便时常差白竹去她手里的铺子打听,但是奇怪的是,他们防的密不透风。后来他也托人去南都留意了一下,南都在三个月前的确出现了一家,卖蛋糕的有家点心铺子,但是,那铺子里面却没有一个叫蔡茵怡的人。
那么,茵茵到底去哪里了呢?
“不曾。”
曾宏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才说了一句话,就让贺清康想到了这么多。若是知道,估计宁愿撒一个小小的谎了。
“那茵茵可曾在南都的有家点心铺子?”贺清康不动声色的看着曾宏羽,继续追问。
“没有,在另外的铺子里呢,贺少爷可还记得宇文家的少爷?”
茵茵表姐不在南都的有家点心铺子,这件事只要是有心人,很容易就能查到,而眼前这位贺少爷,显然就是有心人,曾宏羽知道自己不说出一些有用的理由,是糊弄不了眼前这位主的。
“宇文峰。”
贺清康凝神,这个人他一直觉得不简单,似乎在茵茵离开凤鸣镇之后,这个人也消无声息的离开了,莫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不成?
可是茵茵的心上人不是那个叫恒飞的少年吗?
“是的,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宇文少爷竟然在南都有好些产业,如今和茵茵表姐合作了,自然是要请茵茵表姐去帮忙了。”
这些是早就串通好的说辞,曾宏羽说起来毫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