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谢琰面前挥挥手，“端午快到了，小长假打算去哪儿？要回家吗？”
谢琰回神，显然没听清楚李泽钦的问题。
李泽钦只好再问一遍。
“不回去吧，”谢琰也不确定，但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到时候再说吧。”
李泽钦不是今天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
等到下班之前，谢琰接了三个电话，打电话过来的人都是问和李泽钦一样的问题——端午节要不要回家。
第一个电话是谢琰他哥打过来的，他哥说他人在M国，端午节是赶不回去过了，给谢琰发了一个大红包，让谢琰拿着钱好好过端午。
谢琰他爸的红包和他哥的红包几乎是前后脚过来的，红包的金额都是一样。
谢琰收了红包后，他爸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意思和他哥差不多，端午节的时候他要到S市出差，不在家。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谢琰接到了她妈妈郝女士的电话。
郝女士的声音很温柔，“小琰，端午要回来吗？”
谢琰的家在京城，从K市到京城坐飞机需要六个小时的时间，从春节过后，谢琰还没回过一次京城。
“我能回去吗？”谢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用肩膀夹着手机问道。
郝女士不乐意了，“你说的什么话？这是你家，你有什么不能回来的？”
下班时间到，谢琰正好收拾好东西，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换了一边耳朵，“刚刚爸和哥都联系我了，他们端午都不在家。”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接着传来一道带着哽咽的声音，“小琰，你是不是还没原谅妈妈？妈妈承认以前的事是妈妈做错了，你总要给妈妈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说着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谢琰瞬间沉默。
电话里的女人用祈求的语气说道：“小琰，回来过端午，让妈妈看看你行吗？”
谢琰没回答。
郝女士：“算妈求你了。”
电梯的门打开，谢琰走进去。
“妈，和你说实话吧，”谢琰眉眼低垂，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左脚的脚尖一下一下的点在电梯轿厢上，“我谈了个对象，端午小长假已经和他约好出去玩几天。”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谢琰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不是在说谎就是不耐烦了。
他和顾遇琛并没有约端午见面，只是想用这个借口挡住郝女士催他回家这件事。
郝女士惊讶道：“谈对象啦？”
“嗯。”
谢琰敷衍的应了一声，脚尖点地的速度越来越快。
“谈对象了好啊，”郝女士的声音终于听出了一点喜意，“你也二十五了，是应该谈个对象了。”
下一秒，她又担心地说道：“你谈对象是件好事，但该注意的还要注意，该做的安全措施也要做。谢家是大家庭，你作为谢家的子孙可不能做出让人未婚先孕的事情来。”
“再说了，”郝女士越发的语重心长，“你哥还没结婚，长幼有序，别到时候把你哥置于尴尬的境地。”
电梯抵达一楼，门在谢琰面前打开。
谢琰跨出电梯，“妈，你放心吧，我谈的对象是男人，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先哥一步生下谢家的继承人。”
说完也不管电话那边的郝女士有什么反应，径自挂断电话。
谢琰走出大厦，看着头顶的漫天晚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恢复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端午到来的这一天，谢琰在床上睡到自然醒。
醒来也没马上起床，而是躺在床上刷朋友圈。
李泽钦家就在本市，一大早就被家人拉着去爬山，在朋友圈留了一张日出的照片，文案配了一整排的困emo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