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刚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他们之间精妙的配合,全部都是没有打过腹稿的。
即便她不想承认,即便她心里也隐隐感到很惊讶。可是他们俩之间,可能还真有点儿玄乎的默契成分在。
歌琰这时用壮汉的衣服布料抹去了刀上的血迹,将刀收回到大腿处,然后冲着蒲斯沅骄傲地一抬下巴:“我看了下时间,我三秒,你五秒,你速度比我慢。”
蒲斯沅一手拖着一具尸体往浴室的边角走,连眼神都没给她回一个。
歌琰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走到伊娃她们的面前,半蹲下来安抚她们:“姑娘们,你们刚刚做得很好,谢谢你们。”
伊娃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小声地问她:“歌琰姐姐,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
“等会歌琰姐姐和不高兴姐姐会出去,把所有曾经伤害过你们的人都带到这里来,让他们得到自己应有的下场。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我们出去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把地上的血迹都清洗干净,然后背对着门的方向靠墙站,之后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看,尽量保持安静。”
歌琰把这段话说得很慢,确保了女孩们全都能听懂并理解之后,才又问了一遍:“听明白了吗?”
女孩们都无声地点了点头。
她笑着对她们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朝已经放置好尸体、站在门边等着她的蒲斯沅走去。
歌琰打开大浴室的门,和蒲斯沅一起大步朝中间区域的方桌走去。
那剩下的四个看守者正打牌打在兴头上,完全没有料想到浴室那边已经变天了。直到歌琰和蒲斯沅走到他们的面前时,四个看守者才发现他们的存在。
其中那个白天把蒲斯沅背下来的威尔也在其中,他这时“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皱着眉头质问他们:“谁让你们俩自己走出来的?!路易斯他们人呢?”
歌琰一秒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我们也不想自己出来的,刚刚路易斯他们突然在浴室里晕倒了。大家都吓坏了,所以让我们两个胆子稍微大一些的过来找你们求救。”
一听这话,威尔他们都惊了,四个男人顿时把手里的牌一扔,全都站了起来,抬步就往大浴室的方向走:“怎么可能?他们俩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歌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彻底清空的中心区域,再看了一眼距离上一层有一定距离的楼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这可真是一招完美的调虎离山。
她把头转回来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一瞥,正好看到蒲斯沅的目光正虚虚地落在她的身上。
虽然不明显,但却还是被她给捕捉到了。
歌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四个看守者,压低声音逗他说:“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太聪明了?你别崇拜我,我不只是个传说,我还是个神话。”
蒲斯沅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过了两秒,才堪堪扔下了几个字:“奥斯卡应该给你颁奖。”
这精湛又自然的演技和情景代入,每一次都能让人拍案叫绝。就她这水平,可能得至少蝉联十届影后。
歌琰悄悄地朝他咧了咧嘴,用口型说:“你过奖了。”
很快,四个看守者鱼贯进入了大浴室里,当他们进去之后看到所有的女孩子们都背对着墙站着,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然后他们再往里走了两步,便发现了靠在墙角的两具尸体。
“你们……”
顿时,威尔四人脸色大变,神情惊恐地要去摸枪和开通讯器,歌琰已经“咔嚓”一声将大浴室的门再度合上,从腿上拔出了匕首。
四个看守者就像刚刚的路易斯他们一样,在顷刻之间就已经被歌琰和蒲斯沅制服。蒲斯沅当场击杀了一个,留了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威尔最后一口气。
那边歌琰也处理完了自己负责的两个,并顺走了其中一人身上挂着的所有牢房门的钥匙。她这时走过来,直接半蹲下来,一脚踩在了威尔的胸膛上。
威尔立刻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如果你试图反抗或者嚎叫,亦或者是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我一定一秒就送你上路。”歌琰把玩着手里还滴着血的匕首,漫不经心地对威尔说。
威尔吓得屁滚尿流,眼泪鼻涕和血全糊成了一团,只敢呜咽着拼命点头。
歌琰:“这一层一共有几个房间?”
威尔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弯曲手指,比了个“四”。
也就是说,这一层总共有四间这样的牢房,假设每间牢房里像他们所在的这间一样关着十个女孩子,那么这一层至少还有四十个女孩子依然幸存。
歌琰看了一眼蒲斯沅,又问威尔:“上面一层是干什么的?”
威尔含着满嘴的血水和被打下来的牙齿,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她才听明白。
上面一层叫做展示区。
这三个字一出现,她心中顿时就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暂时忍住了心里的情绪,让威尔先说出其他楼层的所有信息。
威尔说,负四层是实况区、负三层是交易区和总控室、负二层和负一层是网络骗局区,上面楼层的人手大多都比这一层要多,并都配有武器。
将这些信息都默默地记在了心里之后,她转过头平静地问蒲斯沅:“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他轻摇了一下头。
她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他:“你能帮我找一样东西,让我塞住他的嘴么?”
蒲斯沅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然后起身从旁边的一具看守者的尸体上扒下来一件衣服,揉成团,递到了她的手里。
“谢谢。”歌琰对他笑了笑。
蒲斯沅在那一刻,已经完全明白了她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这些看守者们,虽然从来都没有真正侵犯过伊娃她们。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在用眼睛侮辱这些少女们,并用手机拍下了她们的身体在脑海中亵玩。
他们的眼睛和手,都是罪恶的工具,都给这些少女们留下了此生难忘的噩梦和阴影。
蒲斯沅的眸光轻轻闪烁了几秒,没等她再出声,他就已经直接转过身,走到了浴室的墙壁边。
歌琰有一瞬的讶异,但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悄悄地跟随他。
只见他这时轻轻地伸出手,虚而礼貌地拍了拍伊娃的肩膀,示意所有女孩们跟他走:“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伊娃她们闻言,全都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并转过了身。
当女孩们转身看到一地看守者们的尸体时,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然后她们全都闭上眼睛,放轻步子、快速地跟着蒲斯沅往浴室外走。
快要走出浴室的时候,伊娃忽然从中间落到了最后。
然后,她停下脚步,轻轻地扯了扯蒲斯沅的裙角,咬着嘴唇唤他:“不高兴姐姐。”
蒲斯沅垂着眸子,也停了下来,低低地“嗯”了一声。
伊娃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正蹲在威尔身边、正转着自己手里匕首的歌琰,小声问他:“歌琰姐姐不走吗?”
歌琰虽然此时视线落在还没完全死去的威尔的身上,想着等会是要先斩这些看守者们的手,还是先刺瞎他们的眼睛。但其实她真正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蒲斯沅那边。
伊娃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可在偌大寂静的浴室里,依然能够清晰地传进她的耳里。
下一秒,她就听到蒲斯沅低沉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歌琰姐姐马上就来。”他说着,语速放得很慢,更带上了一丝罕见的低柔,“她要先代替你们惩罚这些人,因为这些人都伤害过你们。”
伊娃听了,好奇心立刻被提了起来:“怎么惩罚呀?”
然后,歌琰就听到蒲斯沅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声笑里掩藏着的温柔,仿若能够融化冰川的暖阳,让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软了软。
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就看到他忽然抬起了左手。
然后,他轻轻地将小女孩的脸颊侧了回去,再用手掌虚虚地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
“你不能看。”蒲斯沅说,“那是歌琰姐姐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死神真的好温柔我要哭死了呜呜我爱他,这对夫妻可真的都太好了!!我觉得火姐要切威尔的手和眼睛可能是因为威尔还称赞过死神的翘臀(?
火姐:我老公只能被我看被我摸
死神,桑玠小说里唯一一位靠翘臀封神的男主
死神:……桑葚子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掐死你
下一章就入v啦,入v的前三天更新时间有变化,下一章会在明天晚上12点(也就是周四0点)更新,比平时晚四个小时,不过我为你们足足准备了一万字爆更!敬请期待!接下来无比高能!感情线也刻骨铭心!希望宝贝们可以用一杯奶茶钱支持一下小蒲妹妹的妈妈,妈妈一定写给你们看小蒲妹妹的裙下之枪有多好使(。
今天前150红包!请继续一键三连!!谢谢宝子们!明天零点万字见!!
第16章 雪松
等歌琰从蒲斯沅的那句话里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早已经带着伊娃离开了大浴室。
她看着那扇被他轻轻合上的门,轻晃了下自己的脑袋,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有一些古怪。
自从她和他一起进入到这个局里后, 她似乎意外地有点儿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以她这几天对他的了解,他是那种话极少又不爱输出的人, 更是个情绪不轻易外露的人。所以, 他极偶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些话语和情感表达, 她就会忍不住地去在意。
这在今天之前,一直都是她最为忌讳的事。
她还在cia的时候,和自己的组员以及上司关系交好, 真心相付,后来却落得了难以想象的惨痛下场。离开cia后, 她独来独往惯了, 除了后来因为机缘巧合结识的南绍和方敏以外,她从来都不会真正地去在意什么人。
她之前的人生和在这一行经历的所有一切都告诉她——她不应该对靠近自己的人抱有“在意”的情绪。
因为一旦在意,痛苦便会接踵而至。
可是, 自从他们在adx监狱素未谋面的第一次交锋之后, 这个叫蒲斯沅的男人, 好像在冥冥之中就已经和她牵扯到了一块儿。
即便她的心里怀抱着别的目的,但她却觉得自己好像确实越来越想去挖掘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她想更了解他,她想靠近他,她想看到他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也想看看他那铜墙铁壁的护盾下究竟藏着些什么。
而最重要的是,那种在最开始见到他时就出现的、莫名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随着和他的相处,根本没有半分减退。
甚至还有递增的趋势。
她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
等歌琰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处理完了浴室里的那几具尸体之后,她洗干净了自己的双手和匕首, 然后才离开浴室。
整个负六层此时出奇地安静。
走到楼层的正中央,她看到蒲斯沅正一个人背着手、静静地站在方桌旁,似乎是在等着她。
刚刚在浴室里他对伊娃说话时的温柔仿佛是昙花一现,此刻他又变回了那座牢不可破的冰山。
她发现,他已经摘下了头上戴着的假发套,也用水清洗过了自己脸上的妆容。此时,他的脸庞已经又恢复成了以往英气硬朗的模样。
只是,他的身上还穿着那条墨绿色的连衣裙,如此一来,这个装扮瞬间显得更违和了。
而他的鬓角边,此刻还有一颗没有擦干净而遗留着的水珠,那颗俏皮的水珠正顺着他漂亮的下颧骨,蜿蜒往下。
歌琰这时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她忍不住弯了下嘴角。
下一秒,她竟然伸出手,轻轻地用她的食指从他的侧脸边直接捻过了那粒顽皮的水珠。
她的手因为刚刚才用冷水冲洗过,上面还留有冰冷的余温,此刻和他温热的脸颊相触,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