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的手心有一道三四厘米长的血口子,那道血口子好像是被什么利器划开的,看着有点深,能从伤口上看到一点翻出来的肉。
伤口乍一看有点狰狞,季澄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江厌已经将手从季澄的手里抽出来了。
“江厌,你的手!”
季澄手还保持着刚刚握着江厌手的姿势,面色有点焦急,看向江厌。
“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
江厌面色不改,看起来一点都不疼的样子,反倒是没受伤的季澄看起来更焦躁一点。
“那么大的口子,怎么可能没事。”
“真的没事,洗一下就好。”
“不行,得去医院。”
季澄拉着江厌就要往外走,也没往门里看。
这时门里的两个人才反应过来,一个人脸色不怎么好,往门口这边走了过来,看向季澄道:“这谁啊?”
这男人看着有四十来岁,个子不高,一米七的样子,应该是江厌的爸爸。
男人虽然不高,却有点胖,胡子拉碴,国字脸,脖子短而粗,小眼睛,但看外表来说,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中年男人。
季澄又将目光往男人身后望去,地上,桌子上,堆了大堆的酒瓶,有啤酒的,还有白酒的,有些酒瓶里还剩下啊一点酒,屋子里甚至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季澄看男人的第一眼,脑海里就冒出一个念头。
这样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能生出江厌这样的儿子。
虽然江家的丑事已经邻里皆知,但大概是丢人的家庭闹剧被人亲眼目睹,男人的脸色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好。
季澄看向男人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善。
“我是江厌的同学。”
男人上下打量了季澄一眼,虽然他不认识季澄身上的那些品牌,但季澄的穿衣打扮,和小城市的高中生有着明显的区别。
季澄的眼神让男人觉得被冒犯道,他语气不善对江厌道:“大过年的,你同学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上门之前不该说一声吗?”
这句话又在指责江厌没有提前说,又在指责季澄不请自来。
江厌皱了下眉。
“我来找江厌的,不进去。”
季澄语气生硬道,他很讨厌眼前这个男人,他还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是那种发自内心,生理性的厌恶。
季澄不是会给讨厌的人脸的人,但他还是顾忌了眼前的男人是江厌户口本上的父亲,并没有顶撞的那么明显。
虽然季澄已经克制了,但男人却听出了季澄语气里的不友好,他的眼睛是那种倒三角的老鼠眼,看人的时候有点阴沉,男人盯着季澄看了几秒,一个女声响起。
“江厌的同学?哟,你还有同学?你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同学上门来找你。”
季澄顺着声音看去,江厌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女人,女人个子比江厌父亲还高一点,皮肤很白,长发卷着大波浪,穿着紧身黑色毛衣,在阳城这样的地方,很多中年女人身材都有些臃肿,她们为了家庭付出一切,根本没时间,也没有打理自己的念头,但眼前的女人身材却很好,她骨架有点大,但腰很细,穿着紧身毛衣,赘肉也不是很明显。
女人挺漂亮,化着浓妆,在室内也踩着一双黑色长筒靴,身上还挎着一个包,不知道是准备出门,还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这样的女人出现在这样的环境感觉有些突兀,似乎她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倒闭的厂子的家属楼里。
但如果是这样的女人,倒能稍微解释的了为什么江厌的外表这么优越。
唯一让人不解的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江厌父亲能驾驭的了的女人。
江厌唇抿了一下,脸色有点难堪。
从来没有人来家里找过他是事实,江厌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更别说带回家的朋友,这样的家庭,展现在朋友的面前,实在让人难堪。
但没有朋友这个事实,被女人这样摊开了说,更加让人难堪。
江厌手握成拳,攥了一下,又松开,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当然有同学,还不止我一个,江厌可是我们班学习委员,知道明天是他生日,我们班同学都想给他庆祝呢,我就是来找他给他过生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