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皓钳着闫泽的下巴把闫泽从他身上推开,从地毯上站起来,“字面意思,把我家钥匙还给我,你最好自己冷静两天!”
说罢,人就往卧室里走,背后突然被人大力一撞,徐皓用双手缓冲了一下,却整个人脸朝前被挤在墙上。
闫泽背后,一只胳膊紧紧勒住徐皓的腰,另一只胳膊抱住徐皓的脖子。他在徐皓的背后颤抖着呼吸,剧烈地呼吸,牵扯出一些气音,然后用脸用力地蹭徐皓后颈和头发,“我不走!操,你敢……你干什么让我走!我明白了,都怪王浩然那个傻逼!都怪他!……”
闫泽对着徐皓后脑勺吼得那叫一个大声,使出很大的蛮力把徐皓压在墙上,不肯把徐皓松开。而徐皓这个姿势很不好着力,脸都挤扁了,给徐皓气够呛,冲着墙喊,“我操,你他妈把我放开!你要把我挤死吗?你能不能像一个成年人一样解决问题?关人家王浩然什么事?”
闫泽继续吼,“就是因为他!他不来什么都好好的,他一来什么都不好了!昨天你还说要跟我好好过!今天就他妈让我走!你怎么能说话这么不算数?你这是在骗我感情你知道吗?”
徐皓脸贴着墙,差点没被气笑了,主要是这个姿势真的让人有点好笑,徐皓说,“你倒说说我怎么骗你感情了?”
徐皓在墙上趴了一会没那么气了,闫泽的声音也没那么狂躁了。他在后面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带着鼻音,跟王浩然流鼻血有一拼,“你想跟我分手。”
徐皓见缝插针的转过身来,闫泽左手抱着徐皓的腰不放开,用右手掌频繁的揉眼睛,放开左眼去揉右眼,还臭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了他几百个亿似的。徐皓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分手了。”
闫泽说,“你刚刚虽然没明说,但是你就有那么点意思。”
徐皓说,“我没有。”
闫泽说,“你有,我就是太了解你了,不然你为什么让我把钥匙还给你。”
徐皓说,“你了解个屁,我那是让你气的,你还说人王浩然说的不是人话,你说的那叫什么人话了?”
闫泽把手放下来,两只手抱着徐皓的腰,埋着头用脸去蹭徐皓的肩膀,声音发闷,“那我说的也是气话,谁生气不说气话,你生气不也说气话吗?王浩然说话让我生气是因为他跟很多人的观点一样,他们对我有偏见,而他跟你关系又这么好,我怕你受影响。唉,反正你不懂。”
说到最后,闫泽还很深地叹了口气,听那意思是愁得不轻,徐皓说,“我不懂什么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人家怎么说你我自己不会分辨呀?他们哪有我了解你,对不对,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闫泽鼻音浓重,声音低且沉,说,“你不懂,别人也不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包括我。”
徐皓身体一顿,视线落在不再冒热气的餐桌。
鲜美的食物即将失去热度,就好像时间被定格在某个即将划走的保险期内。
没由来的,闫泽这句话让徐皓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
其实很多小男孩心里都有一个骑士梦,类似良性大男子主义的某种意识形态的雏形。
就在徐皓还爱玩变形金刚的年纪,他也有一个骑士梦。
总有一天,他徐皓将凭一己之力打败恶龙,拯救被掳掠的公主。那公主一定要美丽、善良、柔弱。他可以从恶龙的城堡里用双臂将公主抱出来,然后像对待最鲜嫩的玫瑰一样,守护她,保护她。雨雪会令鲜花枯萎,大风会令花瓣散落,如此娇艳,甚至是骑士自己都不敢轻易地触摸它。
这时,这位骑士就会对这朵玫瑰说这么一句类似的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包括我。”
第62章
但说到要跟另一位骑士谈恋爱,这个小时候的徐皓是没有想过的。
小孩子眼里的爱情都是童话,哪里想得到有一天爱情会变成了两个精力过剩的男人的故事。既没有美感,也缺乏浪漫。谁也变不成谁的玫瑰,谁也当不了谁的公主。
其实徐皓不明白两个骑士到底该怎么谈感情。在两个保护欲都过剩的男人之间,即使明确关系了,仍会常年维持在一种类似交锋的状态。童话世界塌了,战后世界来了。然后两个人只能在一次次枪火的废墟中达成和解。
过年的时候徐皓回山西,除夕夜那天,表弟不看春晚,非要到徐皓房间里用电视看电影,徐皓躺在沙发上跟表弟看了一会,差点睡着。
凌晨的时候起来,表弟还在徐皓屋里吵吵,徐皓受不了了,去阳台抽烟,顺便给闫泽打了通电话。闫泽在挪威,他妈妈身体一向不是太好,最近在挪威疗养。
徐皓这边凌晨12点,那边傍晚五点多。
两个人聊了点没营养的内容,互相问候了新年好,闫泽问他,“你又抽烟了?”
徐皓看着手里的烟杆,也不知道闫泽是怎么听出来的,就说,“习惯了好难戒的。”
闫泽那边顿了一会,说,“那你不要抽了,我也戒。”
徐皓一边抽烟一边含糊着笑了一声,说,“这话真不像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闫泽那边悉索声响了一阵,然后贴着手机呢哝,“徐皓,想你了。”
徐皓说,“你干嘛那么小声,难道周围有人懂中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