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跛脚的老太,虫身的变异丧尸受此重创,扭头就对南天鸣啐了口老痰,接着头也不回的扑向一个吓呆了的小男孩,把他钳制怀中,数条肢足夹住,足尖倒钩都刺进了肉里,周围人的吓的瞬间就跑了个没影。
南天鸣从后追来早防着他这一招,脚下一弹,跃在墙上,避过了这为老不尊的一口老痰,腿下使力,腾空对着这变异丧尸扑来。
这变异丧尸这时已抓住小孩亦回过身来,南天鸣眼明手快,生怕她再朝自己吐口水,把身上的一把匕首祭出,直接扎进了她的嘴里。
正中靶心,刀尖甚至都从从她的脑后扎了出来。
南天鸣也趁机近身,他扯了一下这怪物怀里的孩子,发现那些节肢抠的紧实,刚收回杀猪刀要砍断这些足肢,就见这老太的嘴巴如同花蕾绽开一般,变成了一张巨口,虽无利齿,却是有数条附肢,腭舌组成,像是某种动物的口器。
这大嘴一张比南天鸣脑袋都大,如同蛇袭般猛的对他咬来。
南天鸣当真是吓了一跳,忙急退两步,避开了她的攻击。
这时再看这老太,哪还有半分人形,整一个硕大的肥虫,还是白白嫩嫩的那种,露在衣服外边的皮肤都是如青绿玉石一般通透水嫩,显出一段胳膊也恰似嫩藕。脖子上边就是一个巨大口器,摇摇摆摆,好不吓人,却不见脑袋在哪。她断腿的地方撒出来的也不是人血,全是些墨绿的粘液,一滩一滩,一坨一坨,掉到地上如同煮沸的浓粥般不停冒着气泡。
这时又见这怪物的口器种有两条管壮的唇喙纠结缠绕在一起,对准了南天鸣,鼓荡之间似是她口水的发射器官。
不过南天鸣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其他人不敢近前,钱惠却是提着一根人腿粗细的长棍欺到了她身侧,双手握持,一招大圣伏魔击,夯到了她的嘴器上。
南天鸣暗思这怪物的口水实在是有些棘手,一旦被沾上一星半点,估计绝好过不到哪去,再拖下去更容易出意外差池,至于被她抓住的孩子,想夺回来,几乎是虎口拔牙毫无可能。
南天鸣经历了这么多事,见惯了生生死死,早不复最初的纯善,见这孩子救不得,也不再顾忌,他趁钱惠给她来这一下的机会,又贴近了这怪物,绕到她的身后,一刀刺进了她的后心。
这怪物陡然一颤,还想回头再咬人。
南天鸣那还会给她这个机会,两手搭上了她的双肩,猛力抠住,运足了力气,一下将她提起,扭转腰力,臂膀狂甩,一下将她扔回了场中,也堪堪避开她的一吻。
这变异老太丧尸,摔在地上,滚了两滚,爬起后也不再恋战,顺着一道矮墙就往一栋屋的房顶爬去。
“屈平!”南天鸣一把扯住还要上前拼命的钱惠,朝远处大喊一声。
根本就不用他招呼,屈平已经率先举枪,大吼道:“开火!”
根本就不顾及那孩子的性命,一时间,火光四现,枪声震天,空中立马弥漫起了一股浓浓火药味。
那变异丧尸刚爬到屋脊处就被这金属暴雨给淹没,瞬间身上被打了不下百十个小孔,里边不停的冒出团团的粘稠绿血,接着掉到了地上,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这生命力极其顽强,虽然已经被打成了块破布一般,依然蜿蜒蠕动,竟顺着被子弹破坏的门锋爬进了屋里。
“停火!”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谭晶手枪的子弹早就打完了,又一个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让他精神大受刺激,他更感觉自己这小弟是替自己送的命。
报仇!
谭晶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他夺过身旁一个大兵的步枪,直接往屋里冲去。
果良辰这奸滑的家伙,趁势跟在了他的身后。
“天哥,你流鼻血了。”
南天鸣本想冲进去拿得首功,钱惠突然有些惊讶的说道。
他抹了一把,手上果然血迹殷然。
屋里枪火闪动,谭晶又开了枪,可能枪里的子弹不多了,片刻之后就没了动静,却能听到谭晶的哭喊声,全是咒骂与铁器打肉鞭尸的“噗噗”声音,因为又一个战友的离开,让他陷入了癫狂。
不过那丧尸早就被打成了筛子,此时已全无危险,需要做的只有善后工作。
南天鸣这里却是出了状况,他这鼻血越流越多,竟有止不住的趋势。
成颖钱惠两人都到了他的身边,紧张担忧,却是不知所措。
南天鸣一边安慰两人,一边自己的心里也毛毛的,虽然不疼不痒,但这血流不止如同双龙出海,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他拿手捏住鼻子,期望堵住这条流血的通道,却觉着嘴巴里变的咸咸的,显然这招并不管用,鼻血倒灌进了嘴里,突然鼻内一股奇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腔嘴巴里的血全都喷了出来,两女都被她喷了一身。
这下南天鸣心里真的害怕了,他回想起被那个怪物一口老痰打中肩膀,鼻子里嗅到一股异香,显然是把那东西的挥发物吸到了肺里,这才造成自己的鼻子飙血。
南天鸣一想到谭晶的那个小弟一张脸化成脓水的模样,不由一阵胆寒,难道大风大浪过来的自己,今次真的翻车了?
“快用凉水冲洗!”南天鸣这里的情况,终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有人出主意道。
立马有人打来凉水,南天鸣也是病急乱投医,为了活命,只能一试,他直接把头伸进了盆里,猛吸一口,却觉着似是一把冰刀子划过鼻腔,接连的打起了喷嚏,一盆清水瞬间染成血红。
“耳朵上压石头!”
“高举双手能止流鼻血!”
“快点输血,这么流下去不是办法。”
“哪有输血的设备,还是快找云贵白药……”
众人连翻指导出招,折腾有半天,哪有什么效果,血流了得有半桶,南天鸣甚至已感到阵阵的困意袭来。
这种慢慢的死亡最是一种折磨煎熬,任他心志坚定,也泛起一阵阵无力的恐慌,那是生命对那未知深渊的本能的恐惧。
不甘,懊恼,恐惧,绝望,种种情绪在南天鸣脑海交替呈现。
外界纷乱混杂,南天鸣的内心突然有片刻的宁静:这就要死了吗?还有什么遗愿?
爸妈无所谓了,可能马上就要相见。
最不甘的就是还没有娶个老婆,没有正式向成队长告白。
南天鸣在人生的最后的关头,想到的竟是女人。
“把人倒立起来试试看管不管用?”又有人出主意,南天鸣这鼻血流的吓人,人的眼神都开始失去光彩,此时别无他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这就有人过来七手八脚要将他调个头下脚上。
南天鸣得知自己的遗愿,顿时有种释然之感,费力的推开众人,血流太多,做这都有些力不从心:“都给我滚开!”
他看到了成颖,踉跄着到她跟前。
依旧那么美丽,万物芳华皆为其影缀。
看着她眼中的眼泪,不舍得忧伤,为什么就有死而无憾的心情?
“成队长,其实我……”
南天鸣眼前一阵发黑直接跪在了成颖的面前。
成颖也跟着跪下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
南天鸣艰难的露出一个笑,费力的伸手抚摸着成颖的脸颊,他手上的血都沾染在成颖的脸上,又被她流下的眼泪侵蚀溶入。
成颖心里满满的痛苦不舍,南天鸣几次三番为她涉险,命都当是批发来的,她知道两人的命运早已纠缠在一起,没想到竟在这里走到了尽头。
成颖双手捧住南天鸣的脸颊,想要给他一个吻,一个恋人的吻。
两人的唇刚刚接触,南天鸣就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