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蔚蓝出来后,裴承彦一直紧闭着唇不说话,阮黎硬着头皮,紧跟在裴承彦身后。
病房内的床上是凌乱不堪的痕迹,纯白色的被子与床单都褶皱不堪。
阮黎脑海中恍然间想起了昨晚两人在床上的场景,脚步踌躇在了原地,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耳垂后方。
“怎么了?”裴承彦注意到了阮黎的异样,驻足,低沉的声音从喉间发出。
阮黎慌张摇了摇脑袋,“没事没事……”
一晚上的休息之后,阮黎回去了公司工作。
关于答应了陈向南的珠宝设计图纸,为期一周的时限已经过去了几天,要尽快赶出来才行。
开着小红,行驶在去阮氏的路上。
眼睛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了花花绿绿的公交站牌,阮黎转眸。
公交站牌上分明是她的照片!
一定是她眼花了。
又不是什么明星,怎么会出现在公交站牌之上。
阮黎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揉了揉以为花掉的眼睛,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然而事实证明,那块公交站牌上确实是她的照片,当她行驶到下一个路口想要掉头回去观察清楚时,惊奇的瞥见,前方连着的几块站牌上,依旧是她的照片,姿势千奇百怪、各式各样,有的是自拍,有的是他拍。
这是怎么回事?
疑惑爬满了阮黎皱起的眉心。
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天,刚刚抵达阮氏门口时,就看到了门口与公司保全在奋力抵抗的记者们,双方似是争吵,嘈杂的人声灌入阮黎的耳朵。
眉心突突直跳。
阮黎迈下了车,眼尖的记者注意到了阮黎的到来,接着一群记者便像一窝蜂的涌来。
阮黎还没走出车便多久,身边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阮小姐,请问您对于您被陈总全程高调表白这件事情怎么看?”
“阮小姐,您与裴承彦裴总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不知此次陈总的表白是不是影响到了您与裴总之间的感情。”
“……”
记者们伸着手臂,将自家的麦克风拼了命的放在阮黎面前,闪光灯更是对着阮黎拍来拍去。
阮黎却一脸懵,嘴角的笑意略显尴尬,“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麻烦你们让一让。”
相比较起记者们疯狂的声音,阮黎的话语声细小的几乎缥缈,刚从唇边吐出,便被嘈杂的人声淹没。
乱七八糟的问题一个个向阮黎砸来,阮黎打电话喊了赵叔找来了保全人员,才将她安全带出记者们的层层包围圈。
病房内的,阿大与管家静静弯身候在裴承彦身边。
“老大,您这伤势还没痊愈,公司上的事情也有那些老领导看着,还是多……”
阿大鼓足了勇气将关心的话说出口,却再次被裴承彦的冷淡眸光看的脊背发凉。
几分钟后,一辆低调且神秘的黑色玛莎拉蒂停在了裴家宅子的门口,管家下车小跑开门,裴承彦的高大身影从车子中踏出来。
“裴先生好。”
家中的一众女仆排列成整齐的队伍,异口同声的喊出。
裴承彦眸子直视着前方,径直而去。
恰巧此时,一道尖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娇滴滴的程度甚至令人作呕。
“承彦,你终于出院啦。”
叶浅白迈着亭亭步子,走到裴承彦面前,裴承彦棱角分明的侧脸晦涩不明了些。
她的脸上噙着自信的笑容,上次去医院被裴承彦赶出来,在阮黎面前就颜面扫地,只是这一次,她有了裴老爷子做挡箭牌,对于一切事物都毫不畏惧。
从得知裴承彦受伤住院消息的一刻起,她就马不停蹄的从大洋彼岸赶来这个小城市,委屈巴巴一个人在酒店内住了那么些天,如今裴承彦出院回了裴宅,她这个奉了裴老爷子名字且作为裴承彦名以上未婚妻的人,要在裴宅找个住处总算是不为过的吧。
听见裴承彦从鼻腔之中发出的闷声回应,叶浅白的面上是甜甜的笑,亲昵的挽上了裴承彦的臂弯,“承彦,从医院那种不吉利的地方出来,是应该一家人好好坐在桌前吃一顿饭的。”说罢,转身兴致勃勃的指挥着管家,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管家啊,吩咐那个谁做些可口的饭菜来。”
管家面露难色,疑惑的神情看向裴承彦。
裴承彦不动声色的抹去了叶浅白牵在他臂弯的手,脸色犹如阴云密布,释放着狂风暴雨来临前的狰狞,厉眸凝着面前对着自己家中下人颐指气使的叶浅白,喉结上下滑动,沙哑的声音传出,“谁请你来的。”
叶浅白心慌慌,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心虚压制住,莞尔一笑,“是爷爷,爷爷说要我来这里照顾你的起居。”
裴承彦眸色微沉,英气的眉尾向上挑起,“我不是废人。”
叶浅白被噎的无话可说,身后跟着的手下着了急,“裴总,小姐也是好心,您不要曲解小姐的意思。”
“老大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插嘴!”阿大从裴承彦身后站出,眸中闪过一丝凌厉,厉声喝止叶浅白手下。
叶浅白成功的触碰到了老大的底线,阿大心间哀嚎,希望这没脑子的女人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裴承彦站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叶浅白,没说话,冰冷的眸子如同能够看穿人的灵魂。
阮黎回来裴宅时,看到的便是眼前的场景。
被那群记者大早上的一番折腾,已经没了任何心思,想着回来宅中休息一会儿,却看到了更令她糟心的身影。
叶浅白怎么会在这里?
裴承彦的阴鸷气息在头顶盘旋,阮黎挪动着脚步站在了他的身后,乖巧的不说话。
“一分钟,从我的视线消失!”面前男人的声音,森寒的透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叶浅的牙齿,将下唇咬的泛白,直到沁出了殷红的血珠,才咬牙切齿留下一句,“阮黎,你给我等着!”便甩头走人。
阮黎无辜躺枪,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