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而外呢？”沈慕川目光平静幽远，院长心里发憷，却不知道自己该将哪方面的情况告诉沈慕川。
“除此而外……就是常见的皮外伤还有碰撞伤，全身上下的伤不少，危及生命的倒是没有，主要就是腿……”
沈慕川食指敲着沙发扶手，让人摸不清他心里想什么。一旁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院长回身接起，嗯嗯啊啊答应了两声随即挂断。
挂断电话后，院长突然明白了沈慕川来这里的意思。
“那药……是从一家制药厂拿到的，他们之前主攻心理疾病药物的研制，最近转了方向。”
沈慕川淡漠地一颔首，示意院长继续说下去。
“而且瑞博恩的总裁还和京城研究所的人联手，不过半年的时间，就研制出一个加快肌体恢复的药剂……”
院长想给沈慕川介绍一下这个药剂的主要成分，却猛然对上沈慕川像是要吃人的眸子。
“哪个公司？”
“瑞……瑞博恩。”院长喃喃回复，不明白沈慕川为什么会对这个公司反应如此巨大。
沈慕川一手随意放在腿上，另一只手抬起指了指办公桌，“忙你的。”
“……哦，好。”
院长放缓脚步坐到椅子上，沙发上的男人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直到外面的门再度被敲响，他起身，让刚要起身开门的院长停住。
“今天晚上，将药物的具体情况发给我。”
“可是小沈爷……”
这是商业机密啊……而且这药物还没有对外发售，如果不是出车祸的人是江家和李家的儿子，他们根本不会拿出来用。
没有通过临床试验，即便他们再有把握，也不能直接用给病人。
“有什么问题？”
沈慕川瞥了一眼院长，“要么你给我，要么我去研究所要。”
让他去研究所要，那岂不是告诉研究所那群人，自己医院已经用了这批药？到时候研究所的人问责下来，自己的位置怎么还坐得稳？
“没问题……没问题。”
院长目送沈慕川离开，将电脑打开，将药物的名字和主治方面以及成分都发给了沈慕川。
门外，沈慕川接过邢准买来的外卖，吩咐道：“回a城一趟，看一看瑞博恩的内部情况，回来告诉我。”
邢准应下。
沈慕川乘坐电梯，前往手术室的楼层。
电梯镜里映出沈慕川的面容，他的眼中有化不开的浓墨，沉思中偶尔闪过犀利的眸光。
当初他将瑞博恩的股份变卖，完全是为了压垮董事会那些老头子，让他们明白，自己创办的公司，只有自己能掌握。
实际上，事情也如此发展着，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没有关注瑞博恩，倒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和京城研究所的人联系上了，而且仅仅半年就研制出新的药物来。
瑞博恩有几斤几两沈慕川清楚，在心理疾病药剂研发方面，耗费了五六年，才有进展。半年时间，从项目提出到采集够样品的时间都不够，他们怎么能称得上是和研究所合作？公司被当做验证药物副作用的地点还差不多。
叮……
电梯打开，沈慕川提着外卖回到顾千寻身边，他将东西放到椅子上，将里面的米饭递给顾千寻，“想吃什么菜？”
一句话，惊扰了旁边正在被问话的司机。
“没和你说话，仔细说一说车祸经过。”记笔录的男人说道。
司机手上和身上的，不是他的血，而是李安澜的，冷静许久，司机再次开口。
“和往常一样，我送少爷回家，回去的路上经过新发大桥，即将下桥的时候，后面有一辆车突然加速，我躲闪不及，幸好……将方向盘往左边打了一下，否则车就要掉进海里了。”
“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司机欲哭无泪，“那条路我每天都走，再说那是追尾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记笔录的人点头，“没说和你有关系，我们只是全方面地了解一下事情经过。”
他继续问道：“你和李安澜平日有和人结仇的情况吗？”
“我一个给人开车的，每天见到的，除了老婆孩子就是老板家的人，上哪儿和人结仇？我们家少爷也是个温和性子，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不与人结怨。”
来人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随即离开。
一旁的休息椅处，沈慕川将新榨的果汁打开，喂给顾千寻喝了一口。
对面坐着的李逸如从头看到尾，耳朵却听着司机的回答，眼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我自己来就好。”顾千寻拿过筷子吃了两口后，便不想再吃，凉爽的果汁倒是喝了一大杯。
她将自己剩下的饭递给沈慕川，沈慕川顺手拿过她的筷子，将剩下的一大半吃完。
邢准买得很多，下方两层都没打开，顾千寻将两人打开的放到空着的椅子上，剩下的拿给对面的李逸如。
“你们也没吃饭，吃一点吧。”
“谢谢。”
李逸如接过，拿出一份递到江景然面前，她茫然地一低头，似乎接收消息很慢，过了许久才摇头，“我吃不下。”
最后，她拿着一杯果汁慢慢喝着。
手术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钟，手术室的灯关闭，江景然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忙等候在门外不到一米的位置上。
最先出来的，是满身疲惫的主刀医生，年龄不大，露出来的眼睛深邃，睫毛极长，他摘掉口罩，对江景然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
“安澜没事，只需要术后好好恢复就行。”
“谢谢你，萧医生。”
江景然看见了后面躺在病床上的李安澜，口中喊着他的名字，扑到了病床边沿。
“小心些，病人腿部刚固定好，不要碰到。”
经过提醒，江景然才看到李安澜的腿部打上了石膏，她连忙点头，蹑手蹑脚让开道路，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往监护室走去，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江景然。
“我们先走吧。”
确定李安澜没事，顾千寻和沈慕川相携离去，经过一天的奔劳，顾千寻浑身乏力，她窝在副驾上看沈慕川，“刚才那个司机的话你听到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