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寻尝试着联系谭深迟，对方却始终没有给她回话。
“还不睡？”
沈慕川将公司的事务处理完毕，看顾千寻还在玩手机，将她掌心的手机抽走，略带责怪地说道：“灯也不开，对眼睛不好。”
“沈总。”顾千寻抱着被子，神神秘秘地说道，“你觉不觉得，自己越来越婆妈了？”
之前那个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呢？
“有吗？”沈慕川浓眉微挑，顺便看了一眼屏幕，熟悉的号码让他眼底浮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有。”
顾千寻顺势躺下，侧躺对着沈慕川，看他将手机放到一旁的小几，然后掀开被子。
在他躺下的一瞬间，顾千寻猛然起身，单手撑在他耳侧。
沈慕川一愣，随即笑开问道：“干什么？”
“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我和谭深迟的关系。”
“哦？”沈慕川单手枕在脑后，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好以整暇地等待顾千寻解释。
顾千寻认真思考两人第一次在网上聊天的情况，“当时我在编程上小有所成，所以天天在论坛上看有没有人需要解决困难的bug，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谭深迟的帖子。”
“嗯。”沈慕川伸手将手搭在她的背部，眼神平静。
“我就想，如果我能一个人写完整个游戏的代码，那肯定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毕竟当年，主机游戏基本都是单机，像大型多人在线互动的游戏，根本没有。只有国外少数的策略游戏是多人在线，但也有人数上限，所以啊，我当看到谭深迟的打算时，跃跃欲试。”
顾千寻脸上的兴奋十分明显，像是回到十几年前，她看到谭深迟帖子的模样。
撑在沈慕川耳侧的胳膊累了，她刚想换一个姿势，突然感觉后背有力气压着她，索性趴在沈慕川胸口。
“其实回想起来，当初我真是太自大了，根本没有想到一个游戏运行起来，会有那么多的bug。”
从未有人尝试过的领域，顾千寻不但没有经验可以借鉴，更是需要自己一人摆平出现的连锁bug。
“哎，到游戏第一次顺利运行，我整个人胖了五六斤。”顾千寻伸出手指摆出数字六，相当感叹地说道，“过劳肥啊。”
沈慕川手掌搭在她的腰上，隔着单薄的睡衣能感觉到下方的纤细，让他有些分神。
然而顾千寻的语气太委屈，让沈慕川暂时忘记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对上她的眼睛后，安慰道：“十几年前胖五六斤，只是在长个子而已。”
“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师傅和师兄正好回京城参加一个宴会，中途又有事情耽搁了，等回去，师傅见我第一句话就是，‘还以为你小丫头会不适应吃不好睡不好，结果胖了一圈，平白让我担心你。’”
顾千寻学着慕容司宜又欣慰又感叹的语气，逗得沈慕川失笑。
“你也笑我！”顾千寻粉拳敲了一下沈慕川的胸膛，佯装生气，“再笑就从床上下去。”
沈慕川敛了笑，眼中的笑意也逐渐沉下去，“所以他们都不知道，你辛辛苦苦忙了大半个月？”
“后来师傅知道了。”
“慕容博文不知道？”
“应该……”顾千寻不确定慕容司宜有没有告诉慕容博文，只能含糊地说道，“应该是不知道吧？”
这件事也没有告诉慕容博文的必要。
“很好。”沈慕川手指穿插在顾千寻的乌发当中，轻轻按摩她的头皮，眼中的笑意缱绻温柔。
沈慕川的手指力度适中，顾千寻舒服地闭眼享受，闻言睁眼问道：“很好什么？”
“你的过去，慕容博文也只是一知半解。”
沈慕川看她面露促狭，起身将她压到身子底下，勾起她的下巴说：“想到你曾经和慕容博文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就想在别的方面补回来。”
“你怎么吃起陈年旧醋来了？”顾千寻逐渐偏离本来的话题而不自知，掰着手指头说道，“自从你和我坦白心迹之后，我和师兄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沈慕川点头，“最好以后也不要再见了。”
“你太过分了，那可是从小护着我长大的师兄，堪比长兄。”
顾千寻会注意自己和慕容博文的距离，但不可能做到在沈慕川和他当中二选一。
即便知道沈慕川只是说说而已，但她也不想说假话。
“那我下次见面，叫他一声姐夫？”沈慕川毫不介意在辈分上小上一点，认真思考这个称呼的可行性。
“可以，如果你喜欢的话。”
顾千寻眯着眼笑，笑完之后才想到话题偏离许久，她哦了一声，迅速将话题扯回来。
“和师兄一样，谭深迟对我也只是工作伙伴而已，我一直以和他创办天剑而自豪着，这可是成立十多年的国民游戏，堪比里程碑。”
沈慕川嗯哼了一声，“做你的工作伙伴也不错，起码你会时时刻刻担心。”
话里的酸意让顾千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如果是穆许的话，你不一样会担心？”
“穆许是同性。”
“那清苑姐呢？”
沈慕川抿唇，被顾千寻的话噎到，片刻后才扳回一城，“清苑姐是我们两个人的朋友。”
“那等下一次，你和谭深迟成为朋友，就不会再吃他的醋了？”
沈慕川紧锁眉头，“不行，清苑姐对我没有企图，但是慕容博文和谭深迟对你有企图。”
顾千寻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师兄的确走火入魔了一段时间，但是谭深迟没有吧？他这个人是典型的工作狂魔，而且应该不会喜欢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吧？”
“你太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沈慕川磨蹭了一下，顾千寻脸色微红，“你分明就是瞎说。”
“是，我是在瞎说。”
沈慕川轻笑着含住她的耳垂，顺手将灯关掉。
许久之后，沈慕川突然发出了疑惑，“谭深迟因为和你失联，所以才想找到你，那当初你为什么会失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