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川笑着直起身，搭在顾千寻腰际的手顺着她的腰线走了一圈才回到方向盘上。
“这么看我干什么？不喜欢？”
顾千寻半侧过头，“快开车。”
“我刚刚不是在开吗？”
沈慕川踩下油门，叹了一口气，“是你让停下的。”
“不是我，是后面的人。”顾千寻反驳错了点，话出口后生无可恋的在副驾上沉默。
“好，下回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不，她不是这个意思。
顾千寻幽幽叹了一口气，沈慕川一旦不说土味情话后，边说话边挖坑的功夫近乎妖孽，继续和他说下去，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两人到富盛门口，因为车牌号陌生，门卫拦住了他们，沈慕川拿出一个出入卡一划，两人顺利进了小区。
“你在这里有房子吗？”
“有。”
沈慕川单手搭在车门上，顺手将卡给了顾千寻，“房子比较多，有时候记不清，以后想起来一套就给你管一套。”
“超过管理权限，不收。”顾千寻将卡放到仪表盘上的小抽屉里放好，看着楼距非常大的富豪楼盘，发出了疑问，“之前这里是不是要建商品房的，怎么会突然变成住宅区。”
沈慕川将方向盘一打，“我要来a城的消息不是秘密，在敲定之后，许多开发商就改变了自己的本来计划。”
不止富盛一处，本来打算动工的好几个商品楼写字楼都变成了其他场所。
顾千寻想想沈氏最近的发展方向，不难看出，沈慕川是打算将经济往城南发展，那边还少有经济街区存在，想扩张也很容易。
“看来这个开发商还挺有远见的。”
两人到了武成勇家楼下，一栋高达五十多层的建筑伫立眼前，从进来的路上可以看见户型图，全是大跃层。
顾千寻听说，有的人甚至买了好几间后全部打通，俨然一个大别墅。
武成勇的家在二十三楼，顾千寻站在门外按响门铃，不久后有一个保姆打扮的人出来开门，见到两个气势不凡的陌生人后，礼貌地问道：“请问二位……找谁？”
“这里是武成勇吧？我找他。”
顾千寻语气平淡，带着命令的语气，保姆一见就知道两人身份不简单，立即战战兢兢的开门说道：“二位稍等，我去叫人。”
片刻后，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家居服，脸上带着方框眼镜，一脸困惑的看向门外。
只一眼，就愣住了。
“两位……”
“进来说。”
沈慕川皱眉，牵着顾千寻往里面走，直接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
武成勇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当顾千寻坐在那里抱臂看他时，更加确定了。
顾家的人。
顾氏前段时间风雨飘摇了许久，这团火到底是烧到自己这里了。
“武医生请坐。”
顾千寻开口，挑眉看向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说话。
“不敢当，我已经退休了。”
武成勇最初的慌乱过后，坦然的看向顾千寻，“你就是当年顾家儿媳的女儿吧？”
“当年我母亲二胎生子，为什么会突然死亡？”
顾千寻没有否定，直接切入正题，让武成勇有些发愣。
“她……是因为术后血崩而死。”
“嗤。”
武成勇看向沈慕川，眼中有惧意，“这位就是沈总吧？”
“诺大一个医院，连个血崩的病人都救不回来？”
“那是因为……”武成勇急急解释，“产妇当时出现了羊水栓塞。”
顾千寻眯眼，“既然是羊水栓塞，那为什么医院里的所有档案全都被销毁了？”
“医院每隔几年就会……”
“法律门诊病历留存时间不得低于15年，住院病历则是30年。”沈慕川淡淡开口，“说话前，思考一下自己话的重量。”
武成勇要说的话，顿时憋了回去。
一旦牵扯上医院，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我……哎……”武成勇摇头叹息，“实话和你们说了吧。”
他愧疚的看向顾千寻，“你母亲之所以身亡，是因为顾家逼着她顺产，你弟弟当初胎位不正，我们提倡剖腹，可你也明白……医院没有人敢惹那些有钱人。”
……
从武成勇家出来，顾千寻陷入到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觉得这件事和林萍没关系，所以纠结了？”
“不是，我觉得他说的不是真的。”
顾千寻当年小，但也记事了。
“子辰出生的时候不算大，只有四斤多，而且我母亲是二胎，突然出现难产的情况非常低。”
这说不通。
“从他背后查，既然找到了当年的接生医生，距离真相也不远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刚才那个人的细微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沈慕川没有点破，顾千寻没有被他迷惑住，两人来这里也不过是让背后的人安心而已。
“说实话，我宁可我母亲是意外去世的。”
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后，还被人设计致死，顾千寻不敢想象当时自己母亲有多绝望。
“背后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沈慕川指腹摩挲着顾千寻的脸，认真而郑重的说道。
“嗯。”
顾千寻微翘起嘴角，一笑后系上安全带，“我过两天可能要出一趟门。”
“我陪你。”
“不用了，朋友邀约，你去的话，不太好。”
沈慕川一听，皱眉，“不愿意将我介绍给你的朋友？”
“不是，只是生意来往上的朋友，算不上什么交心的，我最好的朋友你已经见过了。”
说到覃慎，沈慕川问道：“她的失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说出来我听听。”
他也学过一点催眠，可能正好能帮得上忙。
“她是经历过一次巨变之后，就失眠了。”
“心理阴影？”
“嗯，那次意外，她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家人还是恋人？”
“家人。”
顾千寻唏嘘地说道：“一家人，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沈慕川沉思，从覃慎平时的表现来看，还真的看不出来是经历过巨变的人。
“她心里，其实很苦。”
顾千寻想到第一次见到覃慎的场景，心还是忍不住震撼，那股子从灵魂里透出来的戾气包围着只有十岁的覃慎。
几个字，不是说给沈慕川听的，而是让他转达给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