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悬挂着一轮似乎也很冷漠的太阳,阳光冷冷地照雪地上。
起风了。
天地间到处是无数颗细小的雪粒子,四周出现了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乳白色光线。
天地间浑然一片,我仿佛融入浓稠的牛奶里,眼睛睁不开,勉强睁开也看不清四周的景物,辨不明方向,分不清景物的距离和大小。
我知道自己遇上了“白化天”现像。
“白化天”是南极洲的低温和冷空气的共同作用下产生的一种十分危险的天气现象,
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当阳光射到镜面似的冰层上时,会立即被反射到低空的云层,而低空云层中无数的细小雪粒又像千万个小镜子将光线散射开来,
再反射回地面冰层上,如此来回反射,就会产生这种对于探险者来说非常危险的现象。
遇到这种天气,行驶的车辆容易发生翻车事故,飞机则会失控而坠落,类似的惨痛事件,在南极探险史和考察史上屡见不鲜。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走了。
四周全是冰雪,脚下有的时候是冰,有的时候时雪,有的时候是雪盖的海水,一旦踩空了,就会掉进冰凉的海水。
那就领了盒饭了!
我不得我趴在地上,等待着风停下来,风停下来,那些雪粒子不到处乱飞了,情况就会好一些。
可是,我刚刚趴下来,就听到身下发出一阵“咔嚓咔擦的声音。
冰裂隙?!!!
所谓的:冰裂隙”就是通常所说的冰缝,是冰川在运动过程中由于冰层受应力作用而形成的裂隙。
南极冰盖上的冰裂隙常深达上千米。沿着冰裂隙向下望的感觉,比站在几十层的高楼上向下看还要恐怖——底下是万丈深渊,根本看不到尽头。
由于冰裂隙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同周围的雪面几乎毫无差别,人走在上面根本毫无察觉,因为南极特殊的地质环境和特殊的气候,哪怕一种小小的外力就有可能造成恐怖的“冰裂隙现象”。
果然,就在我身旁不到两米的地方的雪地上慢慢地裂开了一道很不规则的大冰缝隙,犬牙交错的冰茬子像巨兽无比巨大的嘴和牙齿。
我身下的冰块在慢慢地向上拱起,我趴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
我知道,冰面极滑,我要是一不小心动一下,就会掉进这个巨大的冰裂隙,那样,我就真得领了饭盒了!
还好,可怕的“冰裂隙现象”在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后,终于停止了,地面上拱起两座三米多高的小冰山。
风也停止了,阳光很温柔。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刚要爬起来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突然,我看见在拱起的冰山的峰底里有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我很熟悉。
是小桥未久!
我心脏狂跳,这是幻觉吗?
在极端的天气环境下,人是很容易产生幻觉的。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定了定神,又揉了揉眼睛,再望过去。
不是幻觉,那冰峰的顶部真的有一个从体形上看极像小桥未久的人。
小桥未久就是36的脚,之前我见到的那些脚印就是36的脚印。
真的是小桥未久吗?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我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地使自己保持平静,然后极其费力地爬上了那个小冰山的顶部。
冰块非常透明,真得是小桥未久,她躺在冰里双眼微合,表情平静,似乎是睡着了。
我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热血上涌。
这么多天来,我历经了无数的艰险,就想找到小桥未久,怎么也没想到在南极这个地方找到她了,而她被冰在冰块里了。
她死了吗?
不会的,她是智能机器人,她没有人类的死亡概念。
可是,此时的她和人类死时的一模一样的,是不是她受到过什么攻击,或者是受到某种特殊天气的袭击,让她冻在冰里呢?
无论她是生是死,我一定要把她从冰里弄出来。
我伸出手,用手中的龙头戒指对着那块冰,念动咒语。
戒指里发现射出一道闪电一样的光,我慢慢地切割着小桥未久身边的冰块。
我知道,我不能用力太猛,不能出太大的声音。
这里的环境和普通的环境大不相同,一旦不小心,弄出什么声响,就会影响四周的力量平衡,极有可能再次弄出类似“冰裂隙现象”。
一旦再出现这种情况,小桥未久掉进万丈深渊的冰缝里,我可能这辈子也再见不到她了。
我用闪电剑小心翼翼地切出了一个长条形的冰块,小桥未久就在冰块里面。
突然,冰峰上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那个长条形的冰块慢慢地从冰峰里出来了,迅速地往下滑。
我连忙伸手接住了这块冰块,双手扶着它,让它慢慢地滑到冰面上。
我不敢站起来,担心站起来会引起“冰裂隙现象”,我就那么趴在冰面上,慢慢地把那个冰块往前面平坦的冰面上推。
终于,我推出去五米多远,我才站了起来,看着冰块里的小桥未久,我百感交集。
我找了一块拳头大小,像石头一样坚硬的冰块轻轻地敲打裹在小桥未久四周的那些冰块。
我足足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把那些冰块给砸开了,小桥未久像一个冰美人一样躺在冰面上,一动不动。
我推了推她,呼喊她,“小桥,小桥!你醒醒,你醒醒!”
她还是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现在需要的是温度,如果温度高了,或许小桥未久身上的和体内的冰就会融化,她可能就活过来了。
我要拉着她尽最大可能往太阳的方向走。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很幼稚,但是此时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寄希望于奇迹。
我把小桥未久扛在肩上,向太阳的方向走。
因为小桥未久全身上下都是冰,很重,又因为我已经很久没进食了,体力虚弱无比,我走得很艰难。
可是,我的心是热的,我希望我能让小桥未久活。
又起风了,小雪粒漫天飞舞,四周又出现了“白化天”现像,雪地上的反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小雪粒像无数枚钢针一样扎在我的脸上,又疼又麻。
我闭着眼艰难的往前走。
风越来越大,雪也越来越大,我几次差点摔倒。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几声似乎是汽车喇叭的声音。
汽车喇叭,这里怎么会有汽车呢?
我抬头四下看了看,发现就在我右前方大约20米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两辆怪模怪样的车。
一辆车的上面的驾驶舱有点像suv,下面是三角形的履带轮子,后面一辆车上面是子弹头形的驾驶舱,下面是滑雪板一样的装置。
雪地车?
我以前看过有关南极的一些记录片和电影,我知道这两辆车是雪地车,是考察队或者是探险队的专用车。
我一阵的狂喜,想伸手喊他们,可是我发现我的两条胳膊已经冰僵了根本就不能动,我的嘴也冰得张不开了。
因为我的身体想动,却动不了,“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了,我也失去了知觉……
等我睁开眼睛,我发现我躺在似乎是一间病房里,五张脸正注视着我,我的身体上插着各种管子,旁边还有几台机器。
这五个人,四男一女。
四个男人有三个是白种人,一个黄种人,那个女人也是黄种人。
我四下看了看,不见小桥未久。
我急忙问:“小桥呢,小桥呢?”
五个人面面相觑,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胡子男子问其它人,“他说什么呀?”
他说的是英语,我听得懂。
那个黄种女人说:“他可能说的是汉语。”
这个女人的英语说得很怪异,像是日式英语,她是东瀛人?
大胡子说:“刚才我们检测的结果,他身上的基因非常复杂,竟然有cxpac-5基因,他不像是华人,倒像是外星人,他怎么会说汉语呢,你们谁懂汉语呀?”
东瀛女人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她说:“我懂一点。”
“那你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有外星人的基因?”
东瀛女人小心翼翼地用汉语问我:“我叫井上合香,你……你是什么人呀?”
果然是东瀛女人。
我告诉了她我的身份,她没怎么听懂。
我只得用英语又说了一遍,他们一听,马上都明白了。
井上合香问我,“你会说英语?”
我点头,用英语问她,“小桥未久哪里了,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你说的是那个被冻在冰里的女孩子吗?”
“对,就是她。”
“她现在正在另一个房间进行缓冻治疗,你放心,她没事的。”
“你们是什么人呀?”我问她。
她看了看那个大胡子,表情很怪异,似乎是不敢说。
大胡子用英语说:“我们是阿兹特兰南极探险队的,我是队长考思特,你叫什么呀?”
我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你是地球人?”
我点头。
“那你的身体里为什么有cxpac-5基因呀,地球人是不应该有这种基因的,还有,除了cxpac-5基因,你的身上还有三种我们地球人不具有的基因,你到底是什么星球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