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转了转眼珠点点头,“行,那我就听你的信儿,一天,我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呀。”
我拍了他肩膀一下,“就这么说定了。”
他把金龙又拿出来让我用手机从各个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给我留了个手机号。
我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出去。
晚上回到家,吃完晚饭,我拿着手机一张一张地看那几张金龙的照片,一时之间还是下不了决心到底买不买。
张化成从我后背经过,看到我手机上的金龙,“哎呀,这可是汉代的金龙,不是皇上就是王爷墓里的玩意儿,是你收的?”
我苦笑道:“我倒是想收,可是我不敢收呀?”
“不敢收,怎么回事呀?”
我就把自己又想收了发一笔财,又怕进局子里吃窝头的为难跟他说了一遍。
他听了哈哈大笑,拍了我肩膀一下,“小胡,你要是不敢做,这生意让我来做,我给你一成的佣金,怎么样呀?”
我想了想,最终决定放弃这个难得的可以发大财的机会。
毕竟我还年轻,我不想失了手进了局子吃十年八年的窝头。
我对张化成说:“行了,这个生意就让给你吧。”
他马上拿出手机给他儿子打电话,让他明天早上去我的店里把那个金龙买下来,同时告诉他儿子,“这家伙手里一定还有东西,你再深挖一下,看看还有什么油水可捞,能捞的一定要全捞出来,明白吗?”
第二天早上,张近正早早地就来我的店里。
我给瘦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不买他的东西,不过有一个朋友对他的东西感兴趣,问他有没有交易的意思。
他问我:“兄弟,你这个朋友靠谱吗,不会是条子吗?”
我说:“他肯定不是条子,这一点你放心。”
“行,那卖出了东西,我给你提五百块钱。”
“别别别,兄弟,这件事咱们可说清楚了,这事儿和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也从来不知道你们这件事,我不会要你一分钱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感慨地说:“兄弟,你真够义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半个小时后,瘦子来了,把东西交给了张近正。
张近正看了半天,一脸的不以为然。
他这是故意的。
真正有经验的买家,对中意的东西一定不能表现得太感兴趣,一定得多贬损,这样才能压得下价儿来。
他把金龙还给瘦子,牛哄哄地说:“这个玩意儿要形没有形,要款没有款,说鹿不像鹿,说马不像马,整个一个四不像,这么着吧,看在胡掌柜的面子上,我给你十个吧。”
我一听张近正报价10万,差点气乐了。
这孙子太狠了,汉代王级以上的东西,还是纯金的,他给人家10万,这哪是做买卖,这明显就是打劫。
瘦子火了,生气地嚷道:“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一个金坨坨,你给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呀?”
张近正给我使眼色示意我帮他圆场,他好接茬儿唱戏,我装没看见,没搭理他。
他只得说道:“那你说个价儿吗?”
“一百万。”
瘦子这价儿要得一点也不高,要是不犯法,我都不还价儿就给收了。
张近正的脸上马上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一百万?朋友,你这哪是卖东西呀,你这是打劫呀!”
说着,张近正上前把金龙又拿在自己手里,各种专业术语一通忽悠,总之一句话,这东西根本就不对,要说值钱,也就一点金子值点钱。
瘦子让他给忽悠住了,喃喃地说:“你说这些我听不懂的没用,反正十万块钱不可能。”
“行,看在胡掌柜的面子,二十万,怎么样?”
我一摆手,说道:“哎,两位,我不是把话跟二位都说清楚了吗,这事儿与我没有一毛一关系,不用看我的面子,我也不知道这事儿,今天我就是个瞎子,聋子,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瘦子说:“九十万。”
张近正说:“三十万。”
两个人一个加价儿,一个减价儿,最终50万成交了。
瘦子提出要现钱。
张近正同意了,带着他出去到车里拿钱。
他们两个走了,我肠子都悔青了,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
真应了那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天爷给我一个发财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绝好机会,就这样让我给错过了。
要不说人家张家父子混得风生水起,大把大把地赚钱,人家胆子大呀!
过了一会儿,张近正给我打了个电话,“胡掌柜的,我和这家伙要去看他别的东西,我那一成佣金,我看完了货回来给我。”
我正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呢。
听他这么说,我对着手机咆哮了一声:“老子不要!”说完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
第二天,张近正兴冲冲地跑到我店里来,笑嘻嘻地说:“胡掌柜的,您吉祥呀?”
说着,还向行了打了个满族的“打千儿”礼。
我白了他一眼,“张公子,怎么着,捡了大漏儿,发了大财,跑我这我臭显摆?”
他嘻嘻一笑,“胡掌柜的,你这怎么了,我也没得罪你呀。”
说着把一个盒子递到我手边。
我一推,“我说过了,我不要你的佣金,本少爷这辈子别的不行,就一条行,视金钱如粪土。”
他笑了笑,“你是视别人的金钱如粪土吧?”
又指了指那个盒子,“这不是钱,我听昨天你是不是把手机给摔了,这不,我刚刚给你买的最新款的苹果,钱的事儿,咱以后再说,五万块钱算个屁呀,咱们赚大钱的机会还没来呢。”
我听出来他话里有话,“张公子,你什么意思呀?什么赚大钱的机会?”
“就昨天那小子,是个吃臭的……”
“切,我还不知道他是吃臭的,吃臭的怎么了?”
“那你知道他是谁的手下呀?”
“谁呀?”
“温地龙,你听说过吧?”
这个温地龙大号叫温小韬,据说是传了几代的盗墓手艺,祖上全是干这一行的,他称得上是盗墓界公认的第一高手。
他们行内没有人不敬重他的。
我说:“温地龙我当然听说过,盗墓界第一高手嘛,可是他可是有十几年没出山了,怎么……”
“没错儿,要不怎么说是第一高手呢,这一出手就是一个王级大墓。”
“王级大墓?”
他点点头,“我看应该是汉代的王级大墓,自从马王堆以后第一个大汉墓,三十年了。”
我忙问:“那小子昨天那条金龙,不会是他们拿出来探路的吧?”
“没错儿,昨天,我把钱给了那小子,还请他喝了一顿酒,又请他洗了个澡,找了两个小妞儿侍候他,这小子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了,你知道吗,他们第一批只拿出来一百三十多件金器,别的东西还没拿呢,听说少说也有几千件儿,几千件儿呀,胡掌柜的,咱们发了。”
听了他这番话,我连生气都忙了。
王级的大墓,几千件东西,想想都能吓死人,要是能亲眼看看,再弄上几件大货,这辈子就够了。
我连忙问他,“哎,我说张公子,人家盗的墓,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他指了指桌上的手机,“你先把手机收了,我再跟你说。”
我把手机收了,“行了,行了,你快说吧。”
他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屋里没别人吧?”
“没有,就小桥在里边儿呢,你快说吧。”
“哎,我说胡掌柜,你说我当你妹夫怎么样?”
“滚一边儿去,说事儿。”
“得,我说事儿。昨天呀,我和那小子玩的时候,三句两句就把那小子的话全给套出来了,这些家伙呀全是土包子,就知道金的东西值钱,什么瓷器呀,玉哭呀,根本就不懂,他还答应我今天带我去看看他们那些东西,我寻思着……”
说到这儿,他压低了声音,做了个“全拿下”的手势,“我寻思着去瞅瞅,把他们那些玩意儿全给一勺烩了,下一步,就是墓里的那些玩意儿,让他们拿出来,咱们再三瓜两枣的全给收了,你说,怎么样呀?”
“那得多少钱呀,我现在手上只有三百多万的闲钱,这些东西,要真是王级的,那十亿八亿都不够。”
他眼一瞪,“什么,什么,十亿八亿?你说什么呢,这些土包子吃臭的懂个屁呀,给他们一亿就不错了。”
我想想也对。
这些盗墓的一般都不怎么懂这些古董的真正价值,再者他们都急于把东西脱手,他们不会要太贵的价钱。“
这中间的利润空间可大了去了,六七亿是跑不了的。
张近正又说:“我跟温地龙联系上了,约的今天上午十点见一面,你跟我一起去吧?”
“你去你的呗,你拉上我干什么,我本小利微的,不敢跟你们张家比。”
他抬了抬眼皮,“胡掌柜的,我跟你说句老实话吧,如果不是我们家老爷子有话,我还真不愿意搭理你呢,我自己吃个独食儿不行呀,为什么要扯上你跟我分钱呢?”
“你爸?”
“是啊。嗳,我问你,胡掌柜的,你给我爸吃了什么迷药了,让他对你另眼相看呀?”
“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