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臭显摆的样子,有些不爽,“这个我当然知道。当年纣王荒淫无度,崇侯虎为虎作伥,后来被他的弟弟崇黑虎出卖被擒,被周文王斩首了!”
张近正略显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行呀,有两下子,这个崇黑虎后来被他哥哥的手下给勒死的。”
说到这里,张近正加重了语气,问我,“你看过第三页插图了吗?”
第三页我当然看过。
第三页插图画的是: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数一个盒子里的金元宝,这个人的背后站着满脸杀气的大汉,手拿着一柄铁叉,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数金元宝的人。
张近正继续说道:“第一页是金世谷的儿子,第二页是白康平,这第三页,极有可能你,所以,你要小心呀!尤其是你边的人,身边的人,防不胜防呀!”
“身边的人?”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咚咚直打鼓,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乔治一眼。
乔治生气地说:“你看我干吗,你不会以为我会害你吧?”
我苦笑着摇摇头,“你当然不会,咱们是兄弟嘛。”
张近正冷笑,“兄弟?兄弟阋墙反目成仇的事还少吗?没听说过‘玄武门之变’吗?那可是亲兄弟!”
不大一会儿,我们来到一家颇为雅致的私房菜馆。
现在,真正的有权有势,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吃饭都不去什么五星级酒店,都喜欢来这种私房菜馆
张近正带着我们刚进去,门口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带着我们来到一个非常漂亮的雅间。
不一会儿的工夫,酒菜就上来了。
满满的一桌子,道道不是凡品,各具特色,酒也是茅台。
我们三个边吃边聊。
聊着聊着,张近正问我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告诉他,明天就回天卫市。
他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问他,“张公子,你去天卫市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当然是为了赚钱喽。我们家老爷子那五十万,我是一定要还他的,还有呀,我要东山再起,怎么着也得五百万,最近我接了一单活儿,说是要是找到这个东西就给五百万。”
果然是“北道”的儿子,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张近正突然问我,“你不是在天卫混古玩圈儿吗,你要是能帮我找到这个东西,我给你提两成的佣。”
两成的佣,就是100万。
我有些心动了。
天卫市以前住过前朝的许多大佬和外国的大亨、巨富,好东西多了去了,说不定哪个犄角旮旯里就能找出件国宝来。
我忙问:“什么东西呀?”
“董源的画。”
听说是董源的画,我一下泄了气。
董源,字叔达,又名董元,五代南唐画家,南派山水画开山鼻祖,与李成、范宽史上并称北宋三大家。
受历代帝王、名家所垂青和推崇。
据传说,南唐中主李璟要修建一栋别墅,为了能时时看到庐山景致,便派董源画了一幅《庐山图》。
董源将庐山景致与庭院别墅巧妙地绘入一图,李璟观后爱不释手,命人挂在卧室里,朝夕对画观赏。
宋时的大狂士米芾的眼里没有几张画,可是却对他的画作却是大加赞赏,认为他的画“平淡天真,意趣高古”,是“近世神品”。
董源的画儿虽好,但是因为时代久远,流传下来的真迹非常稀少,价格更是天文数字,曾经有一家大拍卖行拍了一幅他的有残画作,最后成交价高达1.4亿之巨。
他的画属于国宝中的国宝。
哪那么容易找呀?
我向张近正摇摇头,“别人的画还好找,董源的画,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上十倍,到哪儿去找呀?”
张近正笑,“当然是难找了,要不然人家为什么要出五百万呢,富贵险中求嘛。”
他说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物以稀为贵,古玩界更是这样,越少,越贵。
第二天,我们三个回了天卫市。
我没回家,直接拿着那本少了三页插图的《九曲玄门》来到司马玉的“极致画坊。
司马玉一见那本书,非常得兴奋,可是他翻了几页,发现少了三页插图后,脸上的表情马上冷淡了,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缺了三页?”
我就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但是我并没有告诉他这本书有关李淳风印章的秘密。
他一脸的失望,黑着脸问我,“那五十万呢,你给白康平了?”
“没有,钱还在我这里,我现在就还给你。”
我掏出手机正准备还钱给他。
他马上制止我,“钱先不急着还我,你还得帮我找另外一本书呢,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得帮我找到两本书。”
我指了指他手中的那一本,“那这本算不算我找到了呢?”
他犹豫了一下,很勉强地说:“这本……就算你找着了吧,不过,最后这一本,你得抓紧时间呀。”
我拿了那本书回了家,找出司马玉给我的那本,两本一对照,除了那三页插图之外,是一模一样的。
我不由自主地翻开了第三页插图,看着上面的那个坐在凳子上数元宝的人,还有他身后那个拿着铁叉,满脸杀气的大汉,心里七上八下的。
按照张近正的推理:如果这个游戏我继续玩下去的话,这个数元宝的人非常可能就是我,而我的身边站着一个随时可以要了我的命的人。
我在想,这个游戏,我要不要再玩下去。
老实说,我真想罢手。
这是本邪书,如果我再玩下去,非常可能会和金世谷的儿子和他的小舅子一样让人给干掉。
可是,江依燕无助、而哀伤的神情在我的脑子里来回地萦绕,让我不忍心就此罢手。
毕竟江依燕是我多年的女神,而且她把我当她亲弟弟一样看待。
女神如此对我,我怎么能负她?
我咬了咬牙,心里发狠:拼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嘛,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正在胡思乱想,门开了。
小桥未久走了进来,睡眼惺忪的,好像是刚刚睡醒。
“主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我叫我呀?”
我看了她一眼。
可能是因为刚刚睡醒,她俏丽的脸蛋儿上带着几分红晕,身上只穿着我的一件白衬衫,下面光着两条大长腿。
因为我那个白衬衫很薄,看得出来,她除了这件衣服,里面什么也没穿。
尤其是衣服的扣子,草草地扣了两颗,弄得领口松松散散的,露出一大片让人心跳的凸凹……
她走到我近前。
我马上收回了视线,低着头问她,“孙悟空呢,它不在呀?”
“那猴子不知去哪儿,几天也不见个影儿。主人,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什么吃呀?”
我清咳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小桥呀,以后呀,你别叫我什么‘主人、主人’的,怪别扭的,以后你就叫我‘文哥’吧?”
她眨眨眼睛,沉思片刻,有些羞涩地说:“我听你的,文哥。你吃什么呀?”
“给我弄碗面条吃吧?”
“鸡丝面,还是打卤面,我最近学了好多做面的手艺呢?”
“那就鸡丝面吧。”
“好的,十分钟。”
小桥未久转身出去了。
没到十分钟,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出来了。
我刚吃了两口,孙悟空从外面窜了进来,一下跳到桌子上,在面碗边使劲的闻,“啊,好香呀。”
小桥未久一把打开它,“死猴子,这面是做给文哥吃的,没你的份儿。”
孙悟空生气地白了小桥未久一眼,故意模仿小桥未久说话的腔调,这面是做给文哥吃的,没你的份儿。文哥,文哥,听起来真肉麻,好像是人家小媳妇儿似的。”
小桥未久的脸上立刻浮出羞涩的红晕,又羞又气地喊道:“死猴子,你闹够了没有?”
本来是气冲冲的一句话,可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是软绵绵的,说不出的可爱。
孙悟空嘻嘻一笑,故意提醒我,“老弟,我可提醒你呀,你现在跟我修炼呢,可千万不能近女色,一旦近了女色,不但会前功尽弃,恐怕还会走火入魔。”
我瞪了它一眼,“我现在哪有工夫近女色?”
它问我,“有什么大事要办?需要不需要我帮忙呀?”
“得得得,不用你帮忙,你帮得全是倒忙,你还是在家里老实呆着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跑遍了整个天卫市的几个有名窜货场找董源的画。
所谓的“窜货场”是一些老玩家、大店铺不愿意跟一些嫩瓜蛋子、瞎棒槌一起做买卖论长短,而自发形成的一个熟人内部的交易活动。
谁要是有了好东西,好玩意儿都到这里来跟那些老相识,老主顾之间做买卖。
这里经常会出现一些石破天惊的好东西。
我在几个窜货场转悠了十来天,逢人就问,四处打听,可是一点有关董源画作的线索都没找到。
这些天,张近正给我打了几次电话催问我找到线索没有。
这天下午,我刚刚要收摊儿,一个破衣烂衫,胡子拉茬的中年人,胳肢窝夹着一个长条的盒子来到我的摊儿前。
他先是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才小声地问我:“小兄弟,我说你在找董源的画儿,是吗?”
我打量了他几眼的中年人,瞄了一眼那个长条盒子,点点头。
他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那个长条盒子,“我这有一幅董源的《雪霁初晴图》你要不要瞧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