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一番话,把刘王氏的脸色吓得一片惨白。
她嘴唇都有些哆嗦,豆大的眼睛里都是颤抖的恐惧。
“老头子,那咱们给风门的人找白猪,最后会不会叫他们黑吃黑哪?”
“不会。”
刘麻子一口否定了刘王氏的猜测,他抬眼看了看叫骂声渐渐变小了院门外,目光阴恻恻的闪着寒光。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各门也有各门的规矩。
他们财大气粗的不像是咱们这种小门小户。
只要不动风门的人,风门从来只拐骗强撸,不杀人命。”
刘王氏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老婆子,咱们还是先打发了外面的跑海车乡巴佬!别叫这帮子穷怂坏了咱们的大事。”
刘王氏如临大敌一般的点点头,咬牙切齿的啐道:“哼!看老娘的,老娘就不信还打发不了那帮子穷皮了!”
说着刘王氏扭转着健硕的身子,摇着横宽的大肥胯,冲着紧闭的院门就走了过去。
只是叫这对梦想着一夜暴富的夫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门外的跑海车车夫身上时,一个人的身影悄然从旁边阴影中闪过。
几乎只是一晃眼的功夫,那道纤瘦的身形便回到了姬舞晴房门半掩的屋子里。
回到屋后的武清轻轻的关上房门,落了栓,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目前来看,刘麻子夫妇已经相信许紫幽就是风门大少的暗示。
剩下的部分,就要看外面的柳如意与许紫幽能不能顺利完成各自的任务了。
她又回到了窗户前,继续观察院子里的动向。
刘麻子夫妇都是满肚子坏水,满脑子阴招的人。
如今面对的虽然同时骗子行的人,不仅人数比他们多,还比他们年轻。
但是这两条老狐狸还是成功的应付了过去。
起初刘王氏刚要去拉开门栓时,几个身强力壮的彪悍车夫就从他们家墙头跳了进来。
明显是敲门不应,他们气急败坏的失去了耐心。
想要直接翻墙而进,狠狠揪出缩头乌龟一般的刘麻子夫妇。
武清立时提起了警惕。
一旦刘麻子夫妇抵挡不住,被那群跑海车车夫们搜到屋子里。
就要她自己独自面对这种严重对她不利的情况了。
不过她并不惧怕。
远比他们阴险凶残奸诈的重刑犯,集体造反越狱,都被她残忍的镇压了下去。
几个不自量力的小蟊贼,她对付起来,有的是方法!
不过这群子假车夫并没有成多大的事。
刘麻子先是装怂求饶着说自己也被那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小白脸,王八犊子给骗了。
后来又说自己还特意招来一帮邻居去教训那个骗子。
不想那孙子在人群散去后,一脚踹翻刘王氏,翻墙逃跑了。
自己家被骗的小妮子还以为他是什么阔气的大人物,趁乱也从后门跑了。
跟着一起的小贱人也趁乱逃跑了。
车夫们哪里肯信,直到路过的胖王婶出来作证,车夫们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只是临走时,他们夺了刘麻子身上一些零钱,又指着刘麻子的鼻尖恨恨骂了一通,这才算是解了气。
一群人从哪儿来就又回哪儿去了。
旁观着的武清不觉冷笑一声。
刘麻子夫妇骗人的本事还真是叫人不能小看。
如此看来,胆小又懦弱的姬舞晴被他们这一家人攥得死死的,也不奇怪了。
这个世上,有的时候就是无耻者无敌。
因为他们敢于僭越一切道德法规,去肆意攻击那些被道德法规束缚住了良善人们。
望着送走跑海车车夫们,也带了一个包裹的刘麻子离开院子,匆忙而慌张的背影,武清眸光不觉暗了几暗。
就是因为对于普通世人来说,无耻者无敌,她才要远比无耻者更坚强,更灵活,更智慧!
只因为她坚信,无耻者并不无敌。
没有底线的贪婪就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
只要掌握着他们贪婪的欲望,就可以叫他们一败涂地,永世不得翻身!
她坚信,有智慧的,坚强的仁者,才是这世间最无敌!
经过了一系列的风波后,刘麻子家的小院终于都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也许是出于对3000块大洋的憧憬,也许是因为对武清很可能成为一只凄惨的白猪而感到解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刘王氏的心情都很好。
武清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她也懒得去搭理武清。
不过她也没想往常那般游手好闲的出去搓麻大牌,反而是支了个躺椅,拿这个蒲扇,一边嗑瓜子一边盯着武清的房门看。
武清知道,这肯定是刘麻子怕她看出什么异常,怕她跑了,半路横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