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再有口才,再有机变,面对这个直戳心窝的污点,还是无力掩饰。
武清看着戴郁白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黑疙瘩,瞬间意识到自己失言。
她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不知道在他长发的背后究竟隐藏了怎样的屈辱和伤痛,却也察觉到他的隐忍。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了上司丑陋的癖好强作女人态,想来终究是一件屈辱的事。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既然他们是朋友,她就不该叫他难堪。
“我听过一句话,用在这里可能有点不恰当,不过我还是想说给你听。”她伸出手,搭在他没有受伤的肩膀上,老朋友似的微微一笑。
“?”戴郁白疑惑抬头,静静的望着她。
“其实,叫我们恐惧的东西,只有恐惧本身而已。而那件东西其实只是一件客观存在。在恐惧它的人眼中,是令人恐惧的。可是若在喜欢它的人眼中,它就是美好的。”
武清直直的回望着戴郁白,目光坚定而温柔。
戴郁白的目光不觉一霎。
他根本想不到,武清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同样,叫我们觉得耻辱的东西,也只有耻辱本身而已。叫我们觉得耻辱的那件事本身,也只是一件客观存在。在厌恶它的人眼中,是可耻的。但若是在欣赏它的人眼中,它就是一处魅力所在。就如同郁白少帅你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武清第一次看见时印象就深刻。”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着,语气和缓,柔柔若和煦春风,带着一种能镇定人心的力量,“武清现在还记得在夜舞巴黎,郁白少帅一脚踢翻不可一世的温克林,长发飘飘的情景,那绝对称得上是帅出了整个银河系呢。”
戴郁白怔怔的听着,心情平复了许多。
他虽然弃笔从戎多年,但年轻时博览群书,又加上在德国修学时,如饥似渴的读了很多哲学著作,对于从西方最新兴起的唯物主义辩证学,算得上是颇有涉猎。
所以武清这一套玄而又玄的唯物论一抛出来,他不光领会了武清的意思,更被她幽默可爱的说法驱散走了淤结堆积在他心头多年的那块乌云。
只在这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叫自己觉得耻辱的长发,若真的是她所喜,也是一种幸运。
“我明白。”他忍俊不禁的弯眉一笑,抬手覆住她的手,温柔的回道,“不过这帅出银河系又是怎么个讲法呢?”
“呃···”
戴郁白的问题立时惊了武清一跳,她及时抽回手,一时有些语塞。
真是一嘚瑟就出事,这个时代有没有银河系的说法她都不知道,就信口说了出来,后面又该怎么圆回去?
戴郁白眸色一动,知道武清不喜别人对她动手动脚,心下竟不为她的自爱而欣喜。
不让他轻易触碰,便也会不允许别人冒犯。
“你的意识难道是说地球上已经没人比我帅了吗?”
武清不觉惊喜的睁大了眼睛,“你也知道银河系?”
“当然,”戴郁白骄傲的耸了耸肩,“1785年威廉就建造出了第一个银河系模型。”
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