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和程殷廷在一起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一直以来感觉他都是好好先生,永远不温不火的,直到此刻,他的眼神打在她们的身上,她们才惊觉在自己的眼前是什么样的洪水猛兽。
就仿佛如果她们说不知道,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样。
挥了挥手,程殷廷不再理会她们。
他让她们复诉那一段,并不是为了刁难她们或给她们什么下马威。
只是不想因为她们所以为的事情而错过了任何一丝的可能性。
毕竟如果通过她们的理解那讲出来的只能是她们理解的东西,而不能百分百的传达出那个变态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的他,已不允许再有一丝一毫的错误了。
就因为他之前犯了这种错误,才会导致此刻的惨情。
“穆蔷薇,你放心,蹦蹦很健康,刚刚给他检查过了,什么问题都没有,现在喝了奶睡着了,他睡的很香,他需要你,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跳跳……”
蹦蹦跳跳是出生之前,他的决定,做为孩子的干爹,他给两个孩子取了小名,不论男女只管大小,大的叫蹦蹦,小的叫跳跳。
“我一定会找到跳跳的,一定,我一定!”
他的手轻轻的抚过早已面目全非的脸蛋,那如玉般的秀美在此时却只剩下令人心疼的狰狞。
那个女人,真的太狠了。
就算她恨,那又关穆蔷薇什么事情,她的报复令人发指,变态中的变态。
他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情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他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所加注在穆蔷薇身上的一切,他都会报复回来的。
他还记得刚刚那女人毫不犹豫抽掉蹦蹦身上的抱被,只为了让她自己逃离,若不是宝宝里面还有单薄的内衣,若不是时间很短。
跳跳已经被她夺走了,如果蹦蹦任何的问题,他真的不敢设想,穆蔷薇会怎么样,能不能撑下去。
再怎么样,她也是宝宝的阿姨呀,她的恨就连刚出生的婴儿也不放过吗?
不过对于那么一个变态的女人,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穆蔷薇的眼角,不知何时已有了一滴晶莹的泪花,紧闭的双唇也似无力的呼唤着。
她很累,真的很累,但再痛再累,她都不能倒下去。
虚弱和疲惫只能让她暂时的闭上眼睛,梦中也只有一副画面,就是陈彤带着孩子离开。
她不管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她没力气去管,在心中只有孩子,只有孩子……。
也正是这种不安,让她根本就无法彻底的昏睡。
“穆蔷薇、穆蔷薇,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感知到她转醒过来,他虽然有些诧异,但掩饰不住小激动,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
“孩子……孩……。”
穆蔷薇的声音很轻微,不过这不影响程殷廷的听力。
“蹦蹦没事,他很健康,喝了奶,现在在睡觉。”想到穆蔷薇可能思念孩子,程殷廷又温声问,道:“要不要让人抱他过来,让你看看?”
“谢……谢……。”
穆蔷薇艰难的吐了这二个字出来,那沉重的眼皮也在努力的打开着。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应该去打扰一个初生儿的睡眠,但现在的她极需确定,除非亲眼看到,不然她怎么也不会安心的。
已经失去了一个,她再也不能失去第二个了。
程殷廷往育婴室那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专门的护士走了出来,在听到程殷廷的要求后,她转身回去抱蹦蹦。
“看到没有,蹦蹦睡的多安稳。”
护士将蹦蹦抱了过来,程殷廷的手上都是血迹,也不好抱孩子,直接让护士抱在那里,放低了让穆蔷薇正好看得到。
虽然脸上有几道轻微的划痕,但白嫩的肌肤,梦幻的睡眠,沉稳的呼吸,这一切都彰显着蹦蹦并没有什么大碍。
“恩!”
看了蹦蹦一眼,确定了他没有任何的问题,穆蔷薇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见状,程殷廷又挥了挥手,让护士送蹦蹦回去睡觉。
“我已经派人去查跳跳的下落了,你安心养伤,我一定会带跳跳回来的。”
原本闭上的双眼突然又睁开了,虚弱中透着一股坚决。
“我知道她去哪里了!”
程殷廷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但他还是依着她的态度做了一些猜测。
“霍司寒?”
“对!”
经受过这么一次打击,穆蔷薇的心更坚强了,她放弃了用点头这种懦弱的方式来表达,而直接付诸于语言上。
现在的她比以前更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她要坚强,只能坚强才能保护孩子,才能将失去的孩子夺回来。
她的表现给了程殷廷一个很直观的冲击,他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的坚强,原本他还在想要如何如何安慰她,才能让她走出这种心里阴影,要用多少的时间,才能让她再度站起来,现在看来根本就不需要。
因为她从来没有躺下去过。
“她叫陈彤,是我同胞姐姐,她恨我,她要代替我,我的好姐姐,殷廷,我想麻烦你,帮我查一查她的事情,还有我的父亲陈一山,母亲尉迟然,还有霍毅龙、纪玉琳、孟秦、童爱丽。”
她的眼中泛着冷意,并不阴寒,也不死灰,但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的冷,可以让人在其中看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恒心与誓死不移的决心。
她所为的,是她的孩子。
这是一个母亲的爱,无私且伟大。
她用尽了用力将自己的痛掩盖了起来,埋藏在那深不见底之处。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如果自己哭了,那自己的孩子谁去拯救。
她是孩子的天,是孩子的地,是孩子的一切,是孩子唯一可以依靠的。
她不能倒下,绝不能。
反之,孩子更是她的天,她的地,她一切的心血,她能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望着这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程殷廷心疼的说着。
他知道她肯定压抑着自己,她越如此,他越心疼。
“刚才,在我醒之前那流的眼泪就是最后的眼泪,我会哭,但绝不是在现在,我想休息一会,麻烦你,如果能查探到陈彤的消息,除非是你亲自去,不然不要动她。”
她的语气有着恳求,她宁愿让跳跳暂时生活在陈彤的周围,也不愿意让跳跳遭受任何一点可能的威胁。
所有的一切,她一定会亲自去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