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蔷薇勾起唇角,笑了笑:“这才对嘛。我们就一人一个问题的来问吧。我先来问,第一个,你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岑安明显脸色暗下来,她犹豫了一下,写道:“我也不知道,收留我的叔叔阿姨叫我小茶。”
让穆蔷薇看了之后,她拿回纸,写道:“我的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叫我岑安?”
穆蔷薇耸了耸肩:“你本来就叫岑安啊。”
岑安被她这个回答气的脸都红了,鼓着腮帮子生气,撇过头不理穆蔷薇了。
穆蔷薇笑了笑,冲她摆摆手:“哎呀好了好了,开个玩笑,我见过你的照片,我丈夫认识你。”
岑安似乎很开心,又急急写道:“我和你丈夫是朋友吗?”
穆蔷薇凑近看了看,在岑安以为她要回答时挑了挑眉:“这是你第二个问题,现在换我了。你养父母家在哪儿?”
“阿古县。”
穆蔷薇想了想,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县在哪儿然后看了一眼岑安纸上的第二个问题,戏谑地弯起唇:“你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看着岑安那双纯净的眼神,穆蔷薇有一瞬间动摇,这样的干净的眼睛,会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吗?很快,她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个“死了”三年的人突然“诈尸”了,那他肯定是有什么遗愿未了。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岑安立刻眼中浮起水雾,穆蔷薇举起双手:“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你和我丈夫以前是恋人关系。”
岑安脸上的笑瞬间凝结,缓缓垮下嘴角,慢慢的写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穆蔷薇挑眉,点点头:“这我知道,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来这里?”
问到这个问题,岑安一下子就哭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穆蔷薇直接吓懵了,她这哭的也太猝不及防了。穆蔷薇最怕女人哭了,她手忙脚乱地给岑安递纸巾,一个劲地说:“你别哭了,别哭了行不行?别哭了!”
岑安把自己哭的脑子都是懵的,穆蔷薇也被她给哭怕了,一见她哭够了,鼻头红红的,十分惹人怜爱,二十七岁的女人甚至看着比穆蔷薇要小。
穆蔷薇实在是脑仁疼,见她都哭的抽抽了,便说道:“那我们就换个问题好不好,你别再哭了。”
岑安却固执地摇了摇头,低下头一笔一划的开始写:“半年前,那天,镇子上那天有集市,我坐着邻居大伯的三轮车去镇上存钱,叔叔阿姨在家,后来同村的一个大叔跑到镇上找我,说我们家着火了,我回去的时候叔叔阿姨和妹妹已经烧的什么都没剩下了。”她一边写一边哭,穆蔷薇看的眉头紧蹙,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斟酌着。
“我给叔叔阿姨和妹妹办了葬礼之后就没家了,因为我本来就是被捡来的,亲戚都不愿意收留我,能收留我的都是要让我给他们的儿子做媳妇的,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就凭着感觉买了去韩城的机票,可是在那里打了一段时间的工,我发现我要找的不是韩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电视剧上一个情景里的路很熟悉,就特意去查了一下,发现是云城,我就来这里了,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一条路一条路的转,今天转到那条街,感觉很熟悉,就多站了一会儿。”
穆蔷薇仔细地阅读这段话,感觉很合理,很通顺,阿古县的夫妇俩捡到了岑安,心地善良的她们把她带回家,因为小村庄里岑安是文化人,所以让她去存钱,然后不知为什么家里着了火,把他们全都烧死了。然后无依无靠的岑安孤身万里来寻找记忆。顺着大概得印象成功找到了云城,然后又凭着感觉找到了军区。
虽然一起都很通,但穆蔷薇还是觉得不对劲,家里着了火,他们不会跑吗?他们家得是有多大,跑不出来吗?既然是村子里,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怎么可能跑不出来?再者就是那场火可真够大的,什么都烧没了?烧成那样邻里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任由大火烧成那样?只能说明火势太大,无法控制,没有加助燃物品,火怎么能烧那么大呢?
岑安睁着漂亮的眼镜看着穆蔷薇,继续写:“有什么问题吗?”
穆蔷薇放下纸,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有些难受,对不起啊,说到这些。”
岑安摇摇头:“没关系,我一直不能说话,他们都看不起我,只有你能听我说这些,已经很感谢你了。”
穆蔷薇笑了笑:“好了,你问吧。”
岑安略微想了想,继续写道:“那我还有什么家人吗?”
“你有一个妹妹,今年大四了,在我们医院实习,现在是我的学生。”
岑安很开心,激动地用手语问她:“我能见她吗?”
穆蔷薇挑了挑眉:“当然,不过,还是要等我们先聊完。”
岑安重重地点头,表示已经同意。穆蔷薇问道:“你记不记得霍司寒?”
岑安有些痛苦的敲了敲头,写道:“不记得,但是你一说这个名字我就头疼。”
穆蔷薇看着她手指上的戒指,疑惑道:”你结婚了?”
岑安迷茫的看着穆蔷薇,摇了摇头。
穆蔷薇指了指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岑安恍然大悟,写道:“我也不知道,自从我能记起事以来,这枚戒指就戴在我的手上,可能是那个让我头疼的男人送的吧,也许我们结婚了也说不定。”
穆蔷薇脑门一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那个让你头疼的男人是我丈夫,也就是霍司寒。”她寒了寒自己的左手:“这个是我们的结婚戒指,他手上只有这一玫戒指。”
岑安慌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比着手语解释,穆蔷薇抬手制止她:“你别慌行不行,我又没怪你,你记不起来以前的事了,被我的问题带着走也是情有可原,看把你给吓得。对了,你现在住哪儿啊,”
“岳家桥。”
穆蔷薇蹙起眉:“你怎么住那里?那里乱成什么样子了。”
岑安低下头,抠着笔盖,半天才写道:“我快没钱了,又因为是个哑巴,所以没有人要我工作,那里已经是我能支付起的最贵的房租了。”
穆蔷薇想了想,问道:“我们家有很多空房间,你要不要住在我家?或者见过你妹妹了决定住你妹妹家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