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羡已经十分肯定薛凤跟姑母肯定发生过什么。
面对她八卦的目光,唐妁往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不悦地道:“你骗我。”
唐斯羡无辜地眨眼:“啊?我骗姑母什么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骗唐妁什么了,她姑母怎能冤枉人呢!
“你说是你爹还记挂着我,才让你们姐弟二人回来寻我的。可我怎么听说他让你们回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让你们回到唐家?”
唐斯羡猛地想起这一茬,她也没想到这个谎言会这么快就被拆穿,——想瞒一辈子是不可能的,毕竟没有什么谎言不会被拆穿。
她心虚,但是面上故作镇静:“爹确实提过回唐家的事情,但也提过姑母啊,否则我跟阿姊就不会一直在寻找姑母了。”
秦浈虽然不知道她们先前说了什么,但此时还是很自觉地配合唐斯羡,道:“对呀,官人她之前便一直在打听姑母的消息,能重新遇上姑母,实属她运气好。”
唐妁听了,心里总算是有点慰藉。她摆摆手:“罢了,都过去的事情,不追究了。倒是你爹让你回唐家,你是如何想的?”
“我听阿姊的。”
唐妁瞪了她一眼:“这等事你自己决定,不要将你本该担负的责任推给清满!”
唐斯羡心想她并非真的唐思先,怎能替她们姐弟俩决定呢?若是以她的想法,她也不会从自身的立场上来考虑。她知道唐清满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希望能完成唐才厚的遗愿的,所以当初答应成为“唐思先”时,她就答应了唐清满,会替她办到这件事。
她思忖后,道:“我会完成爹的遗愿,不过不是回现在的唐家。”
唐妁对她的说法颇为感兴趣:“不是现在的唐家?唐家永远都是那个唐家,难道会因为时间久了,就变了?”
“若有外力不断推动,自然会变。”
唐妁没说什么。对于唐家,那里曾经是她的家,她自幼皆以自己是唐家人而自豪。直到她发现她享受了家族给的一切,那就必须要为家族付出她的一切的规则。她抗争过,但是她没得选择。
所以她庆幸唐斯羡与唐清满不是出生、成长于唐家,否则,她们必然会被要求将所得到的,一一还回去。
秦浈的注意力并不在姑侄俩的话题上,她抽出巾帕抓着唐斯羡的衣袖擦了擦:“拿巾帕擦一擦吧,否则湿漉漉的多难受。”
“谢谢娘子!”唐斯羡痴痴地看着她,乐呵地笑着。
唐妁:“……”
她这嘴里怎么感觉这么酸涩呢?
唐斯羡抬头看她,眼睛骨碌一转,八卦地问:“姑母,你先前跟我说,表姑与爹的交情不深,原来她跟姑母你的交情匪浅呀!”
秦浈与之配合:“难不成姑母与表姑是有什么误会,以至于这么多年才再相见?”
“我觉得未必是误会,应该是表姑做了什么对不住姑母的事情,姑母不跟她一般见识,已经是宽容了!”
唐妁静静地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地唱双簧,等唐斯羡说完,她才道:“你们不就是好奇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吗?我告诉你们便是。”
唐斯羡忙道:“等会儿,姑母,酒楼很快就到了,我们还是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那才是聊天听故事的好氛围嘛!”
唐妁:“……,你真当我是说书的,给你消遣来了?!”
“官人你去驾车,姑母,我们慢慢说。”秦浈微笑道。
唐斯羡被赶去驾车,唐妁便在后头缓缓说道:“那是二十七、还是二十八年前?记不清了。薛氏随其母回到唐家,得到当时的家长唐泰的关照,得以在唐家安置下来。薛氏进入都蚕院,我们就此认识。
“我们在都蚕院度过了七年时光,情同姐妹,因为她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让她喊你大伯父、你爹为‘大哥’‘二哥’,他们待她也如同唐家的姐妹……对了,你爹十五岁的时候曾心悦她,被我发现了。”
唐斯羡:三角恋?刺激!
“那姑母你还说她跟我爹感情不深?”
唐妁又敲了她的脑袋一把:“我说不深就不深!”
唐斯羡:“……”
所以这都是她姑母吃醋了,主观上不愿意承认她爹爱慕过薛凤呗!
“官人别打岔,后来呢?”秦浈道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问道。
“后来便是二十二年前,族里为我挑了一门亲事,——当年的大户人家高家的子弟高哲峥。这门亲事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但高哲峥那人……”唐妁的眼里满是恨意,“不提也罢。我不愿嫁给他,但是族里并不会在意我的感受,任凭我闹得多厉害,三书六礼还是这么定下来了。”
“姑母当年一定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