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羡跟了上去:“小娘子,你跟他此前交集不多,找他作甚?”
“交集不多,就不能找他了吗?”
唐斯羡一想,也对,秦浈爱找什么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秦浈稍微偏过脸,掩笑道:“其实我找他只是为了问一件事,那便是梁捷之事。”
唐斯羡装作漠不关心,实则竖起了耳朵。
“梁捷第一次装被打,将事情闹大被拆穿自导自演后,梁家也注意到了此事,只不过当时只是警告了他。而他真的被打之后,梁家彻查此事,方查出他这些年仗着梁家的势在乡里胡作非为,然后让梁二郎君前来打理蚕房。”
秦浈道,“我只是想知道,梁家当真对梁捷这些年的举动一直一无所知?而除了让他从蚕房主事的位子上撤下来之外,梁家似乎未提过如何处理他,所以我好奇地跟梁二郎君打听一下。”
“那梁家是如何处置梁捷的?”唐斯羡问。
“他从小在梁家长大,跟梁家的人感情不浅,除了撤换他的主事之职外,也并无太大的惩戒。”
唐斯羡扯了个嘲讽的笑容:“当初他们来给我下马威,我就看出来他们有私心了。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小娘子还关心这些做什么?这不太符合小娘子低调的作风。”
唐斯羡认为秦浈向来行事低调,不愿惹人注目,这次忽然找上梁北望,对梁捷之事颇显执着,这有些反常。
“我不认为以梁捷的性子会放弃找你或是阿唐寻仇。他如今还在养伤,且梁家盯他盯得紧,所以不太方便下手。可等时间长了,他或者当初对他所做之事一清二楚,却仍旧替他隐瞒的梁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唐斯羡并不觉得事情棘手,反而觉得事情越发有趣:“小娘子的意思是,他的蚕房主事之职被撸了,损害了梁家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肯定会报复坏了他们的事的我?”
秦浈盯着她,第一次觉得不怕事的人也挺让人头疼的,因为她这跃跃欲试的模样,仿佛很欢迎别人找她寻仇。
“我是这么猜测的。”
“那小娘子为何不认为这个人是梁北望?”
“你可记得那日梁北望与梁家內知针锋相对之事?”
唐斯羡笑道:“我自然记得。那梁家內知显然是站梁捷那边的,他对我的恶意那是隔几层洗白滤镜都看得出来的。且他一个管家敢顶撞身为少主人的梁北望,显然他不怵梁北望,甚至背后之人跟梁北望的关系也不怎么对付。”
她条理清晰,可见她早就分析过此事了,但这些日子却一点苗头也没有露出来。秦浈有种白替她担心的感觉,可真要怨,又怨不起来。
“梁北望跟他大哥是同一个娘生的吧?”唐斯羡问。
“梁家有四个孩子,长子梁东来,长女梁南珠,次女梁西翠以及次子梁北望,皆是正室所出。”
虽然梁东来跟梁北望是亲兄弟,不过根据唐斯羡看八点档黄金剧场多年所累积的经验来看,这俩兄弟未必是相亲相爱的,甚至还可能是争夺家产的对立关系。
秦浈见唐斯羡都明白了这个中的关系,也不必再说得直白,只道:“梁北望接近你,未必只冲着你的鱼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唐斯羡瞄了秦浈一咧到耳根了:“小娘子,说到底,你还是在担心我,对不对?”
秦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这自大的毛病何时能改一改?我关心阿唐,你为何总认为我在担心你?”
“我缺——”唐斯羡想说她缺爱,但是这个词在她如此敏感的身份之下,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便改口,“我缺少和谐友好的邻里关怀。”
秦浈沉思片刻,认真道:“那你在此稍等,我找我爹来给你关怀。”
“咳咳,小娘子,你这帽子真好看,哪儿来的?”唐斯羡转移话题。
“阿唐送的。”
唐斯羡捂着胸口,她为什么觉得心有些塞呢?
秦浈注意到她的动作,问:“你怎么了?胸口闷还是痛?我略懂医术,可以帮你看一下。”
被电视剧把脉能分辨男女的情节荼毒的唐斯羡赶紧退开了半步。要是让秦浈把脉,那她的女儿身曝光了,自己无法履行对唐清满的诺言不说,恐怕还得被官府盘查她的来历……
唐斯羡头皮发麻,她必须要紧紧地捂住这马甲才行!
秦浈见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低头以帷帽遮挡她偷笑的动作。
忽然,唐斯羡想起一事,问道:“小娘子,你可知薛浩此人?据梁北望说,他本是唐家人,后被过继出去了,但是又一直生活在唐家……总而言之,他的关系太复杂了。”
秦浈在脑袋里检索了片刻,也没有关于薛浩此人的记忆。唐斯羡由此得出结论:“那说明这个薛浩虽然身在唐家,但是肯定不在乡里生活。既然如此,他打听我们做什么?”
“唐氏一族的冬至祭祖将至,各地的族人都会回来参加祭祖仪式,他是不是回来后,从某个族人那里听说了你们姐弟的事情,从而产生了兴趣。也有可能是你们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唐斯羡觉得这个分析还是挺有道理的,若仅仅是感兴趣,那肯定不会四处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