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对齐薇点点头说:“没事,发吧。”
齐薇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但是很快又把眸子垂下,有些不放心地说:“可是副主编说……”
主编笑了一声,虽然说他将大部分的工作都交到副主编的手上,但是他才是报社的主编,对齐薇说:“我是主编,出了事我担着,你尽管去做。”
齐薇满意地从主编的办公室里出来,因为有了主编给的保证,她就更加肆无忌惮,本来她只想尽量客观说明一下程郁回到云京的事,但现在不好意思,她就要春秋笔法一下了。
程郁回到云京的消息就这样在当天被新云时报放了出来,还是新云时报首先推送的,关注这件事的人立刻就意识到,这或许是盛家放出的讯号。
他们一个个也蠢蠢欲动起来,他们不一定是对安锦然,或者是对程郁有怨恨,只是程家如果能够倒下,他们也想过来分一杯羹。
安锦然去世至今日已经有五年多的时间了,但是每年一到安锦然的生日、忌日,粉丝们都会自发组织各种追念的活动,一上就是一整天的热搜。
路人们看得太多,也有些厌烦,但是粉丝们的理由一套一套的,比如人都死了,谁会炒作,再比如为什么连粉丝寄托哀思都要拦着,路人没有心。
所以即便安锦然死了很久,但是他粉丝的战斗力依旧在,在看到新云时报发的这篇文章后,立刻活跃起来,要求为安锦然伸张正义,将程郁绳之以法。
路人看不过去,替程郁说了两句话,立刻受到了粉丝们的连环问。
如果与程郁没有关系,他当时怎么会出现在天台上?
如果当年程郁什么都没做,怎么会被赶出程家?
这种问法有点耳熟,当初江玉钊死后,有人为他发声,网友们则表示,如果他不心虚,怎么会跳楼?
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其他媒体看到有新云时报带头,也纷纷下场,一时间就差直接盖章程郁是杀人犯了,就连程家的股价受到影响,降了好几个点。
白秘书看到这一切,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新云时报这篇文章的偏向性很强,虽然没有明说,但还是暗戳戳地告诉众人,程郁就是当年谋害安锦然的凶手。
不少媒体为了博网民的眼球,还弄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来,真真假假的言论混合在一起,终于成为安锦然粉丝们的狂欢盛宴。
程归远早饭后,接过于管家递过来的报纸,看了两眼,没有心脏病也差点气出了心脏病来。
程郁见程归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将报纸压在杯子的下面,很自然地转移话题,向程郁问道,“我给你找的那几家幼儿园看了吗?定好去哪一家了吗?”
程郁随口应了句还没看,然后身体前倾直接伸手将他压在杯子下面的报纸给抽了出来。
“诶——”程归远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程郁将手里的报纸展开,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挑了挑眉,一目十行地将下面的文章快速看完。
程归远在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发现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其实从程郁决定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看完后他把目光重新放到了报纸标题的几个大字上面。
“新云时报?”他想了想,问程归远,“是盛家?”
程归远点了点头,圈子里所有人一致认为新云时报发出这篇报道一定是得到了盛柏年的授意,看来他们与盛家可能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程郁放下手中的报纸,捧着水杯,那天盛柏年来过一趟程家,后来又送了头盔给程嘉言,他以为盛柏年已经放下安锦然的事。
原来他还没有放弃。
眼睛的余光里,程嘉言正拉着吹泡泡的小车从草坪的东边跑到西边。
他一早上就跑出去玩了,程归远给他买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玩具,别墅前边的草坪都快要变成游乐场了。
程郁喝了一口水,抿了抿唇,对程归远说:“我找时间与盛柏年说一说吧。”
程归远道:“先看看盛家打算怎么做吧。”
日光洒满青翠的草坪,程嘉言拖着小车跑得飞快,吹起七彩的泡泡一直飞到半空,在太阳的照射下破裂。
新云时报的报社里,主编看着齐薇发出去的那篇文章热度洋洋自得,即使安锦然已经去世五年了,他的粉丝们却是疯狂依旧,新云时报这些年在副主编的管理下一直不温不火的,他这一来分分钟就直接上了热搜。
且不说等盛先生知道后对自己的嘉奖,单说今年的年度报告会上,这件事一定会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主编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自己果然很有做新闻的天赋,副主编干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自己的这个成果。
而盛柏年直到圈子里的人找他合作搞垮程家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