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个字,等。等慕准上京了,我们就趁机攻下平城,让他后院失火。”慕鹤轩说得平淡,仿佛正在谈论的这个不是他的父亲一样。
“可慕准一定会将他的精锐留在平城啊。”
“那可不一定,这事分两种情况。如果他是上京去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那他一定会将精锐带一半留一半。另一种就是你说的,把精锐全部留在平城,那么他是真的去勤王的,只不过并不想尽全力。你们说他会是哪一种情况?”
“慕准这个人,之前就想着造反,眼下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到手的机会。可他一定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嗯,他的确不会料到我们会对他下手。”
因为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也并没有什么龃龉。
只是,你不会想到,我是从地府爬上来的恶鬼,向你复仇来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如果是平城那边的话,我们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怎么可能?!”
慕鹤轩却不愿多说,魏景行代他开口:“此事容后再议,很晚了。”
几个人这次反应过来,讨论得忘了时间,更是忽视了还有病号在这里。忙纷纷告辞离去。
慕鹤轩看魏景行面带倦色,忙去打了水给他擦脸擦手,再扶着他躺下。
魏景行躺在床上道:“你也上来。”
慕鹤轩却是心不在焉,“你先睡吧,我一会来。”
魏景行一看便知道他为了什么,便说:“快睡吧,我陪你。明天还有事情做呢。”
慕鹤轩就是这样,如果平淡地跟他说,他反而释怀了。所以不需要太多的安慰。
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第二日,慕鹤轩起了个大早,他来到军营,验收那由一百人组成的精锐部队的训练成果,然后派给他们第一个任务——急行军,三日之内赶到平城,并成功潜伏在城中。
慕鹤轩不告诉他们方法,只把事情交给慕白去做。
魏景行还在沉沉睡着,慕鹤轩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阳光打在他睡得通红的脸庞上,显得有些柔和。他蹑手蹑脚地过去,就见魏景行仿佛被惊扰似的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
“嗯?回来了?”他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无奈刚睡醒浑身无力,将撑起来一点就要往下跌。
慕鹤轩忙几步上前,撑在他的腋下,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跟你说刚睡醒要缓缓再起来,头晕不晕啊?”说着把手放在他额头,感受温度退了很多,“还是有点烧,要不今天再等等,明天再走吧?”
“我这边无事,只是平城那边还是要避免夜长梦多。”
“什么事都不如你重要。”
“……”魏景行突然就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握紧他的手。
第三日,平城。
一大清早,慕准就在城门外点兵,准备出发了。
平城离上京还是有段距离的,急行军的话至少也要一天一夜。而上京那边的情况并不容乐观,起义军已经快攻破城门了。
来传旨的大监很是焦急地催促他快点出发,慕准却不急不慢,反正他的目的并不在此。不把宣化帝逼到绝路,他又怎么率领“神兵”降临,又如何把持住整个朝堂?
并且他也留了个心眼,命“嫡三子”慕鹤庭镇守平城,自己则带着“嫡长子”上京。
他不知道的是,这将会是他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在他走后,平城王府内一片欢呼雀跃,一直以来,慕准始终是悬在慕鹤庭等人头上的一把利剑,现在他终于走了,怎么不令那些人感到高兴?
而同时,城内西街口的一间破庙里,十来个衣裳褴褛的人正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随后一起出来,分散在城里的大街小巷。
……
夜晚很快来临了,月上中天,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蝉鸣声也如约响起,直叫得人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