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世家这一点他是赞同的,没必要再起争端,且再听他一次也无妨。
两人正说着,忽听门外有兵丁送来紧急军报。
左谷蠡王接过布帛,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将布帛递给火雷圣巫。
“呙石败了,你献的那三架巨楼车也被毁掉,封家子守住了东莱城。”
“这怎可能!”
柴罗大惊。
他展开布帛细细观瞧,果然看到上面写着东莱城一战的战况,字迹潦草之极,布帛上还沾着血迹,显然是情况十分危急。
八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黑甲军有雷火炮守城,一旦炸开便会化为无数碎片飞溅四周,可削肉割骨。
“雷火炮……这怎地可能!”
火雷圣巫大惊。
他做梦也没想到,业人竟然真的能造出雷火炮!那不是九死一生的玩意么?!
他家先祖曾经留有遗训,便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启雷火弹的造图,轻则缺手断脚,重则一命呜呼,可不是在说笑。
这些年在草原生存艰难,父亲也开始尝试着造一些简易版的火雷,因缘巧合经常成功了。
凭借着这一利器,他们一家终于成功翻身,也在中原重新找到恶助力。
天火雷的图纸,他没有给任何看,业朝边军还是怎样得到的?难不成……
柴达眼眸微暗。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便是在云浮山劫难之后,据说也是颠沛流离的墨宗。
先祖创立的宗派,拥有先祖所有的图纸,想必那天火雷也在其中罢。他小时候想不通,不明白既然是留给后裔的宝贝,为何在墨宗还有保存,独享不是更好么?
这个问题,他的父亲也无法回答,但墨宗有天火雷图纸的事,他是牢牢记在心上的。
他曾经去信给远在中原的助力,希望陆氏兄弟能够想办法掐灭墨宗这一后患。
可现在看起来,显然陆家并没有做到。也不知道区区一个匠人组成的乌合之众有何等通天只能,竟然连南郡陆氏都不能奈何。
“你怎么看?”
左谷蠡王的眼紧盯着火雷圣巫,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柴罗和他对视了一眼,并没有马上说话,他看得出也罕达的态度已经不再友善,大约是从他力主处理薛家之后,也罕达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对他多半有了芥蒂。
“出兵打仗,我是个外行,怕是要让大王失望了。”
柴罗退后一步,朝左谷蠡王行了一个大礼,态度一改之前的强势,语气十分谦卑。
左谷蠡王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但眼神却是比之前和缓了许多。
“已然损失了三辆巨楼车,现在若是再遣人过去,多半也未必是那巨炮的对手。”
“如今王庭立足未稳,不若先好好经营旧京,伺机打通东向的退路,再报东莱城之仇也不迟。”
“本王已斩杀了司马良,想要大军东进收拾司马烨,陆家应承本王的承诺应该先兑现,不然本王不可能出兵替他干活。”
说到这里,左谷蠡王的眼神略有些诡异,蓦地放轻了声音。
“陆家想要把脏活累活都甩出来,总得付出些代价,补给粮草还有大船火油,南江水道可通鼎丰城,陆备的船队既然已经开进了南江,那取江北个把个码头要冲不是唾手可得的事?何必端着架子装清高?”
说到这里,他的视线又转回到火雷圣巫的身上,神情颇有些意味不明。
“巨楼车败阵,圣巫脸上也不甚光彩,这些年本王对圣殿信任有加,轻易不会违逆圣巫的意志,你说要饮马中原本王便随你来了,你说要杀开城的薛家本王也没有二话,如今战事吃紧,帐下叶护、部族罕王已经有了质疑,圣巫不如再拿些手段出来。”
“圣巫乃是圣人的后裔,手段想必比业朝戍边的武夫高明太多,不毕再隐藏锋芒,之前与本王讲的那天火神雷,可以拿出来了吧?!”
听他这样说,柴罗额头的青筋跳了几跳,心中蓦地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自打封家有了岸防炮的之后,不单单是左谷蠡王,就连南郡陆氏也几次催促,要他拿出真正的神物。
只是那天火雷制备不易,期间怕是要冒着大风险。先祖有遗训轻易不得尝试,他暗中差人试了几次都没结果,不得已才以指点秘密火油矿的所在做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