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哥在跟前,跟小非哥讲他们墨宗的丢脸事……似乎不太好呢。
算了,等下次见小非哥的时候,再单独聊吧。
送走了封家兄弟,宁非立刻差人去请谢增。
这身体的身世有问题,有些细节和谢老之前说的完全对不上,让他觉得十分不踏实。
虽然是半路接手,但也只有渣统和他自己知道不是原装。
以前觉得前身就是个普通的乡下小子,所以只要把墨宗内部的华裔应付过去就好了。
可是现在,似乎前身还牵扯到身世谜团,若不搞清楚就大喇喇出现在人前,迟早要惹来祸患!
给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下药,明显就是要他去死,这是怎样的恶意!
去叫人的这段时间,宁非已经脑补出无数个版本的狗血故事,脸色也越发难看。
是以谢增一进门,就看到少年矩子脸色铁青,表情不虞,还以为宗门又有人犯了忌讳。
“矩子……你这是……”
见他站在门口,宁非收敛了一下情绪,请他进门落座。
“谢老,我……有一事……想请您跟我聊聊。”
本来想要直奔主题,但话到嘴边他犹豫了一下,改为稍微婉转了一些。
“矩子请讲,老头我一定知无不言。”
谢增正襟危坐,沉声应道。
“是这样的。”
宁非顿了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微笑着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之前我脑子混沌,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想请谢老给我讲讲。”
哦,这样。
谢增的脸色微微放松,但还是认真地跟宁非询问。
“自然没问题,只是不知矩子想听那些?”
宁非抓了抓头,清秀的脸上露出尴尬。
“傻了那么久,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不如谢老从头讲起?”
谢增点头。
“其实老头我也是打你一岁才见了你第一面的。”
“你爷据说在公输大匠派学过手艺,你爹的两个兄弟也跟着你爷干活,就你爹一个人出来了,当时是拜了木工班一位老师傅的门下。”
“不过你们家在别宗学艺的事,你爹也没瞒着大家,之前跟矩子禀报过。咱们墨宗没那么多门户说道,矩子见你爹人品可靠又肯吃苦,在祖师爷像前发誓不会危害宗门,就答应接纳他了。”
“你爹那个师傅啊,和我老头子有点亲戚,也是他给你爹娘保媒拉纤。结果你爹娘还真看对眼了,两人在宗门成了亲,我还去喝过喜酒哩。”
“成亲也就月半的功夫,你爷那边忽然来了信,说老家那边出事了。你爹当时着急,带着你娘一起往老家走,这一去就是大半年。”
“等再回来,你娘就抱了你,说是走的时候就怀了孕,边赶路边养身体,结果还养不足月,半路上就生下了孩子。”
“正赶上那段时间坞堡没建完,胡人时不时就来进犯。你爹回来当天就赶上了,拎着弓箭就上了城墙,结果再也没回来。你娘哭着去给你爹收尸,结果遇上小股流匪偷袭,为了跟宗门预警被流匪射杀,剩下你一个孤苦伶仃,我就接过来养。”
“你那时候啊,又瘦又小,脸色总是青紫的,喘气都费劲,也没力气哭闹。一天天不爱吃东西,昏昏沉沉的一个小婴孩,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说到这里,谢老抹了把脸,眼眶有点泛红,似乎是想到了曾经那段艰难的记忆。
“我那个着急啊,就剩这么一根苗了,要是养不活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后来还是牛婶子找了老家的偏方,死马当活马医,歪打正着把你给救了回来。那时候你牛婶子还是个大闺女呢,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主意,反正是把你平平安安地养大了。”
说到这里,谢老叹了口气,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
“所以啊小非,牛婶子现在逼你吃东西,那真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