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很善解人意地安慰他。
“我天天帮梅婶子杀猪,力气比好些汉子都大,这些杂活我来干最适合。”
宁锯子表示并没有被安慰道。
他现在也觉得自己这具身体弱爆了。虽然不像上辈子他先天心脏病时不敢动,可比起同年龄的少年,他的力气小的可怜,根本不符合正常男性少年期该有的肌肉强度。
要说是因为缺了营养没长好,可墨宗也有很多营养不好的孩子,他们也没说拎木桶都费劲,没道理只有傻子小非会这样。
毕竟,这孩子还有谢老照看着,总不该差这么多。
这样的怀疑在心中转了两转,很快就被煮沸的豆浆转移了注意。
萍花已经将锅中的浮沫撇除,锅里黄白色的液体不停地翻滚,散发着阵阵豆子的香气。
“关火吧。”
宁非吩咐道。
然后他从怀中摸出一盒石膏粉,这是昨天晚上他特地火窑烧制出来的,柳铁还帮他细细磨成粉末。少年矩子打开木盒,小心地倒了一部分进面前的小盆,然后加水调制成石膏浆。
他将小盆递给萍花,让她倒入刚从锅内的豆浆里,一边倒,一边轻轻用勺子轻轻搅匀。
变化很快发生,原本的黄白色液体开始逐渐凝结,像一团团聚集在一起的柳絮。
“矩子,这是……”
见此情景,萍花有点不敢下手了,她转头看向少年,却见对方老神在在,一脸随意地挥手。
“没事,把凝固的部分舀出来,用布包好,放在一旁的木盒子里,然后用木板压实。”
“把水挤掉,想吃干一些的就压得用力些,一刻钟左右就成。”
他说一句,萍花就做一步,严格按照宁锯子的要求,分毫不差。
等梅大娘找上旧食间的时候,正看到萍花将乳白色豆腐从盒子里扣出来,颤颤巍巍的,看着就鲜嫩。
“啊,这不是玉膏脂么!”
梅婶子睁大了眼,一脸震惊地盯着萍花的手。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可是轻着点啊!这玩意又贵又娇,碰坏了一点就要赔不少银钱哩!”
说着,大婶就饿虎扑食,以超越身材的灵巧,迅速冲到了豆腐板跟前,一把抢过萍花手中的木盒,一点点倒放出豆腐。
一边放,她还一边小声嘟囔。
“贵啊!可是贵的!都是银钱!一小块在金凤楼都要买半两银子的!”
啊?
宁锯子震惊。
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出了幻觉。
“梅大娘你说的是豆腐吗?一小块半两银子?”
豆子才多少钱!?他一吊钱买了两车!就算加上水火和石膏的成本,怎么摊也摊不出这种高价!
“豆腐?”
梅大娘抓了抓头。
“啥叫豆腐我不晓得,但玉膏脂你大娘我还是认识的!”
梅大娘略骄傲地挺胸。
“别看你大娘现在这个身材,当年也是能跳掌上舞的!想看我跳舞要提前两三个月和楼子里约,光是订金就要50两,一盘玉膏脂和这比就不算什么了。”
“楼子里给我配的席面,那都是金凤楼的厨子亲自过来掌勺的,金凤楼老板是薛家人,所以才能搞到玉膏脂,其他酒楼根本买不到这种贡品!”
“薛家?”
宁非一听这两字就头痛,直觉觉得这里面又掺了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