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钟,沈北霆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正靠在宁墨肩膀上,很没面子。
所以,他挣扎着站直身体,扶着周围能够扶着的物品,要远离宁墨。
宁墨想要去扶他,却都被他拒绝了。
他身子摇摇晃晃的,身上的白色浴袍松松垮垮,要掉不掉。
宁墨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要去哪儿,要去做什么,只见他一会儿往床那边走,一会儿往酒柜那边走。
“想要躺床上休息了吗?我扶你去。”宁墨再次上前,再次被沈北霆拒绝。
“你又要去拿酒吗?你已经醉得很严重了,要是儿子看到你这样,儿子会很失望的,你不怕儿子失望吗?”
沈北霆紧闭嘴唇,就是不说话,继续倔强地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现在宁墨已经十分确定,他不是要去睡觉,而是要继续找酒喝。
由于喝醉之后,方向产生偏差,他想要往酒柜而去,却总是走错方向。
等他发现方向错了之后,就要换方向,方向一换他就又偏了,如此不停地重复着,偏偏他就是不放弃。
宁墨又是拦他,又是扶他,折腾了十分钟,也累得够呛,可沈北霆还是不乖乖听话。
宁墨又气又无奈,和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什么的,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她索性放弃了。
“你还要喝酒是不是?你完全不听我的话是不是?好,很好,你好得很!沈北霆,你真是太好了!”
宁墨咬牙切齿说的话,沈北霆完全当没听见。
宁墨抓住他双臂,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他往墙壁重重推去。
“咚”的一下,沈北霆的后背抵在墙壁上,宁墨踮起脚尖,红润的唇堵住了他的唇,然后攻城略地……
沈北霆大概是真的喝懵了,有好一会儿没明白宁墨在做什么,只傻乎乎地任由宁墨吻着,还不知道要回应。
过了足足一分钟,宁墨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沈北霆才开始回应。
他不回应,便跟块木头似的,一旦回应,就仿佛宁墨是他在战场上夺来的俘虏,他为刀俎,她为鱼肉。
吻着吻着,沈北霆就开始撕扯宁墨的衣服,两个人身体挪动着挪动着,就到了床上。
宁墨默默吐槽,这个男人喝醉了,还是没忘记那档子事儿。
在沈北霆要切入正题的时候,宁墨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眼睛说:“你若决定要继续,那舞伴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日后不许再提,如何?”
想对她发脾气就发脾气,想睡她就睡她,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沈北霆停下了身下的动作,认真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的问题。
宁墨微微蹙眉,难道……他还决意要计较舞伴的事情吗?
忽然,沈北霆从她身上起身,扑向了卫生间。
宁墨此时,是身凉心也凉啊,他生气到这样的地步,居然连她也不碰了吗?
宁墨忧伤地在床上躺了几秒钟,忽听卫生间里传来沈北霆呕吐的声音,她先是一怔,旋即松了口气。
是要吐啊,不是嫌弃她啊,这就好这就好。
她默默坐起来,拢了拢身上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下床去了卫生间。
沈北霆已经起身了,正在洗脸漱口。
他眼神迷离,额前的头发被水打湿,黏在额头上,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的样子。
宁墨靠近的时候,他也似乎没有感觉到,收拾好自己,他便转身要往房间走。
却在转身的时候,对上进门来的宁墨。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他的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他说:“墨墨,你说我如果换了你的舞伴,你就要换掉我……”
又是这句话。
“我当时只是说气话而已,并不是真心话。”宁墨说道,这件事如果不解释的话,恐怕沈北霆会一直过不去了。
“可是墨墨,你当时就是这样说了,那条信息还躺在我的手机里。”
沈北霆松开她的肩膀,从她身边走出去。
宁墨转身,从背后将他抱住,“北北,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是说气话而已,那根本不是我的真心话,我发誓!”
沈北霆什么也没说,只是掰开她的手,回到房间里去。
宁墨只好跟在他身边,看着他翻箱倒柜地寻找,找手机,再艰难地解锁,寻找宁墨发给他的那条信息。
在愤怒的时候,发那样的信息,宁墨并不觉得自己过分。
可是现在再看,躺在他手机上那条信息时,她竟觉得自己那句话,真的是太诛心了。
试想一下,她和沈北霆的身份调转过来,自己阻止沈北霆和女人贴身跳舞,沈北霆说那是工作,不许她阻止。
然后沈北霆为了和一个女人贴身跳舞,对她说那样的话,只怕她心都碎了。
她将沈北霆抱住,从侧面将他抱住,“北北,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这样严重的话。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你也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不可能换掉你的,哪怕我死了,我也不会换掉的。”
沈北霆是真的醉得厉害了,不管她说什么,他嘴里都呢喃着信息里,她发的那句话。
仿佛魔怔一般。
宁墨完全没有办法,只能抱着他,照顾他睡觉。
整整花了两个小时,沈北霆才睡熟,宁墨长长地松一口气,然后去卫生间洗澡……
从比赛现场回来之后,她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自己一番。
次日沈北霆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身边空无一人,他低头看看自己,穿着白色浴袍,还算干净。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昨晚宁墨上来了吗?
还是说,昨晚上她没有过来,和儿子睡觉去了?
想到这里,沈北霆不只头疼,心脏也疼。
宁墨端着汤进来时,就看到沈北霆坐在床头拧眉沉思,她心尖一颤,该不会还记着那条信息的事情吧?
“我给你煮了银耳莲子羹,你喝一点点。”宁墨走过去,温柔无比地说道,眼睛里也漾着讨好的笑意。
沈北霆睨着她,她在做什么?为什么他看不懂?
“我特意调了闹钟,早起下去给你煮的哦,来,尝一口。”宁墨舀了一勺,送到他的嘴边。
如果换做往常,沈北霆必定直接喝了,但今天,他紧闭着嘴巴拒绝。
“还没有刷牙洗漱。”他淡淡道,拒绝的理由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