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站在江暮烟身边的裴羽钦,其实从在楼梯上竟然会看到自己的侄子裴弦之后,便知道今天的事情怕是要节外生枝了。
果然从王明珠的那声惊喜的‘娇嗔’开始,事情就如他预料中的那样,完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了解烟儿的性子的他,从听到裴弦说出那么多对王明珠很带侮辱-性-的话后,便知道烟儿肯定会为王明珠说话,为她打抱不平的。
果然他很快就看到了烟儿走上了前,也说出了这些让裴弦无法下台的话,事已至此,裴羽钦除了心里叹气他的烟儿怕是又得罪了一个裴家人之外,已经别无其他的感慨了。
眼看着裴弦已经喷火的快要忍耐不住的眸子,他再不说话,怕是就来不及了。
不由也轻声地喊了一声,“烟儿,这件事情不如等回家再说如何?”
江暮烟并不认为她斥责裴弦是说错了的,但是转头看到裴羽钦温润的眸子,便把本来还要说下去的话,给吞咽了回去,想到羽钦可能是顾忌着这里毕竟是在外面,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家丑不可外扬,她身为当家的主母,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责备子侄,似乎的确有些不雅观。
这般一想的的江暮烟,便也明白了裴羽钦的话,立即住口的点了点头。
“弦儿,你与你的几位朋友叙谈可曾结束,若是已经结束,便一起回去吧,我有话对你说。”
安抚好烟儿,裴羽钦顿时把视线转向了裴弦。
裴弦在众人的面前出了这般大的一个丑,心里的气怒如何能平?
便是眼前站着的人是他一直深为忌惮的叔叔裴羽钦,此刻的他也顾不得了,往日的儒雅形象,此刻更是龟裂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阴鸷和怨毒之色,“他们不再是我的朋友了,我也没有一群看不起我的朋友!”
“至于叔叔你有话要跟我谈?那就不必了,侄子我没什么话可跟叔叔你谈的,王家这个蠢胖猪一样的女人我是不会娶的,至于叔叔你和这位新上任的‘婶婶’,哼!若是要把我裴弦扫地出门,那就明说,不必设下这样故意的圈套来逼我走,我不是裴虞,更不是裴夜袭!”
说完,他的表情就阴冷地扫了一眼江暮烟,然后就有些恐怖的笑了。
“江暮烟,你不过一个女人而已,竟然也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当真是好本事!”
“既然你如此煞费心机,阴如毒蝎,那也就难怪别人对你手下不留情了,本来我还有些觉得林琼花做的太过分了点,如今看来,你真是应得的,哼!”
说完,裴弦就用力地甩了甩袖子,推开王明珠的身体,就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潇洒的下了楼离开了。
江暮烟和裴羽钦都没有料到一向在他们面前没用懦弱的裴弦,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之前那般恶毒的话,竟然都是由裴弦的口中说出来的。
而江暮烟小产后,以后再不能怀有羽钦的骨肉之事,本来就是她心中永远的痛,现如今,非但被裴弦如此大庭广众下提出就算了,还被他指控为是她应得的,这简直是把江暮烟气得心口都泛起疼来了。
裴羽钦的脸色也变的沉了下去:这个裴弦,当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而那个引起了这顿争吵事件的导火索的王明珠,此刻看到心上人走了之后,当即就噗通一声的坐到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口中还不断的用让人听了只觉得渗得慌的声音哭喊着,“弦郎弦哥哥啊你回来啊为什么不要人家人家哪里做错了!呜……弦郎”
那哭喊声,听的人顿时只觉得比鬼哭狼嚎还要杀伤力巨大,几乎不到眨眼功夫,所有的人就都鸡飞狗跳的争先往后的冲向了翡翠楼的大门。
然后再不到盏茶,整个翡翠楼内除了那个还在哭喊的王明珠,以及不得擅离职守的可怜店小二之流外,其他的所有的客人全都走光了。
包括裴羽钦和江暮烟他们也受不了王明珠这般的行径,也在第一时间与展夕和青书逃到了外面,重新上了马车。
翡翠楼于是从开业以来,第一次碰上了,竟然没有一个客人的冷清场面。
而车厢内,气氛有些冷凝。
马车的轱辘在青石板路上滚动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街道上的行人的说话声,喧闹声,似乎与车内的众人都无关。
“烟儿,裴弦那样的确太过分了,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心中不要难过!”
多余的安抚和宽慰的话,裴羽钦不会说,但是裴弦在自己做错事情的前提下,还敢在烟儿和他共同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的行为,他的心中也无比的气愤,是不能就这么姑息他的行为的。
江暮烟却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摇了摇头,“别!裴弦的话虽然过分,不过我也做的有不对的地方,男人都是好面子的,虽然他对王明珠说的话太过分了一点,可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分毫没给他留面子的行为,他焉能对我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