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钦,你现在听到我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是不是很难受?”
裴羽钦用力地点了点头。
“傻瓜,你知道就好,那你在我面前把这件事情的发生都归咎到你自己的头上,我听了就不难受吗?”
“对不起,烟儿,我不说那些了!”
“羽钦,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好吗?”
裴羽钦闻言,顿时眼神微微的带着忧郁和悲伤的看向江暮烟的眼睛。
江暮烟看到他泛着红血丝的疲惫双眸,满是心疼,“羽钦,在孩子失去的那一刹那,我不隐瞒你,我的确有些心如死灰,觉得生命力也跟着我们的孩子一起离去了一般。”
“但是那个时候,我听到了你的呼唤,你那么伤悲的呼唤着我的名字,要我不要离开你,你需要我,我便又从心如死灰中,重新又复活了过来,记起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你比任何人更需要我。”
“孩子没有了我们以后可以再要,但是你若没有了我,或者我若失去了你,那就是人间的又一个悲剧了。”
“所以别伤心,失去什么都不可怕,只要不要失去对生命和活着的坚持和追求就够了,所以羽钦,别哭好吗,我真的不怨怪你,也不怨怪我自己,实在要说,便只能说,我们和这个孩子的缘分太浅,我想若真是有缘,他会重新来到我们身边的。”
“烟儿”
听了这话,裴羽钦非但没有如江暮烟所预料的那般感动收泪不再哭泣,反而从之前的无声哭泣,顿时转变成了大哭的都哭出了声音的样子。
这下把江暮烟给看的又惊又急了起来,完全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让羽钦伤心成这副模样。
裴羽钦伤心的自然是江暮烟口中的‘以后’两字。
因为烟儿到如今还不知道,他们以后都有可能不会再有第二个宝宝了。
毕竟那三绝草的三绝,并不是空口白谈的,而是有着真真存在着的恶毒效果的。
但是这样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他又还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再开口告诉烟儿?
唯有放在他自己的心底,不断的哭泣悔不当初不该轻信林琼花,只自以为的想着大慧寺是安全的所在,却不曾防到有人要暗算另一个人的时候,是必然会做好完全的准备的。
到如今他自己伤心便罢了,弄的烟儿她从此之后,也再无法开颜起来,裴羽钦怎么想都觉得他自己是个大大的罪人。
江暮烟这下如何还躺得住?
虽然觉得浑身无力,头也晕沉沉的,但是看到心爱的男人,哭成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她若还能躺得住,她便也不是江暮烟了。
顿时便挣扎着要起来。
这情形看得商梓潼直皱眉头,“小嫂子,你,你可别乱动啊,你才刚醒,身子虚着呢!裴大哥,你,你也别哭了,到底怎么了,小嫂子说的这么好,连我都感动了释怀了,你怎么还越发的伤心了呢?”
裴羽钦看到江暮烟挣扎着要起来,也连忙快速的扶住她,语声沙哑地道,“烟儿,你别乱动,梓潼说的对,刚醒来,正是要好好休息的时候。”
“我睡的够多了,我现在只想知道羽钦你为什么哭成这样?”
“我没事,我只是太感动了,一时情绪不可自抑,所以”裴羽钦在面对伤害江暮烟的心和说谎的选择上,他选择了说谎!
“羽钦,你又骗我!你或许对着别人是个成功的商人,可是你在我面前,却是个没有什么说谎天分的孩子,你与我说真话吧,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是承受不住的?不管多么令人接受不了的消息,两个人一起分担,总比你放在心里自己独自痛苦要好,不是吗?”
“烟儿,我想过了,我们以后不要生孩子了,我太害怕了,若是那样的场景再一次发生的话,我会真的受不住的,所以我去喝绝育的药,好不好,我以后再不要你受这样的苦了。”
“羽钦,你在胡说什么!好好的喝什么绝育的药,你我都这么年轻,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都说过了不要把责任和罪名往自己身上背,你怎么还是”
这话说到一半,江暮烟顿时顿住了,表情刹那间有些明白了过来,立即就紧紧地看向裴羽钦的眼眸正中,“羽钦,是不是大夫或者向日说我以后都不可能再生孩子了?”
“烟儿,不是!当然不是,你不要瞎想!”
裴羽钦当即被问的神经一跳了起来,烟儿的敏感程度,再一次让他胆战心惊了起来。
否认的语气和语速,都不免又重又快了一些。
江暮烟微微的垂下眼眸,心中已经如同明镜般的清楚了,心情也自然从本就有些萧瑟发寒不已的深秋,直接坠进了冰窖之中一般。
原来要毁掉一个人的幸福,竟然就这么简单。
不过就那小半个时辰,不但有人害她失去了孩子,还害她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更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残命,却用终身不能再孕育孩子的能力来作为了代价。
“是谁?”
“烟儿!”